天色未亮,江山就已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今天他有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下乡去寻江晴。
作为江家的长辈,他不能看着孩子们发生这样的事。
之前他跟哥哥江峰有着不解的仇恨,但那毕竟已经随着时间过去了。
自己曾经那么刻薄的对待侄子江洋,现如今自己落难他还能出手相救,这是恩情,得还。
恩情之外,江峰死后,他就是江家最大的长辈。
论能力,他不如孩子们。
但论资历,他是最有资格去跟何为民夫妇谈判的一个。
因为江晴是老江家一手带大的,你不能凭一张亲子鉴定,就把别人十几年的感情和心血给夺了去。
早晨六点,有一趟从潼南市发往镇安县的大巴车,然后再倒一趟客运,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百花乡。
出了门江山才忽然想起,自己兜里只剩八块钱了。
去镇安的车票还得十块呢。
正准备回屋朝侄子借上几十块钱,一道刺眼的灯光亮起。
一辆巨大的越野车缓缓开到了他的面前。
江洋按下副驾驶的车窗。
“上车,我陪你去。”
江山站在车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车里的侄子。
他知道江洋现在有钱了,却没想到如此有钱,能开得起大越野了。
“我自己去就行,你工作那么忙,别耽误了。”
“那我送你到车站。”
江山坐到车上,左摸摸右看看。
真好!
“侄子,这车真棒!哪来的?”
江洋熟练的打动方向盘,出了小区大门。
“抢来的。”
“抢……”
江山自知无趣,便不再搭话。
从锦绣公馆到达客运站的时候天还没亮,里面已经有很多排队买票和等车的人了。
江山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
不禁又回头看了看车子,
“真大,真漂亮!”
“等一下!”
江洋叫住了江山。
随后从身上摸出自己的钱包,将身份证取出来后,直接把钱包丢了出去。
“你昨天不是说没钱了么?别丢在半路回不来,到时候我可说不清。”
江山伸手接住。
江洋伸手关上车窗,油门一踩,车子疾驰而去。
江山看着车子的背影,眼眶湿润了。
坐在发往镇安的大巴车上,江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到达镇安县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简单吃了碗刀削面,换乘另外一辆大巴继续前往百花乡……
大巴车司机不停的看着后视镜。
“那个路虎够奇怪的,能超车也不超车,跟着我做什么了……”
傍晚。
江山总算到达了百花乡。
百般打听之下,知道了何为民家在河边东头第三户。
山路弯弯绕绕,江山走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趁着太阳落山之际,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土墙红瓦,破旧不堪的木门上还贴着两幅门神画像。
门口两棵大枣树,叶子早就掉光了。
此时江晴正穿着黑色工裤,花棉袄,蹲在枣树下洗衣服。
冷风不断吹过,她的双手被冻的通红。
白皙粉嫩的脸上此时也沾染了灰尘,嘴角也有些干裂。
头发散乱在脸庞,肩膀。
但尽管如此,依旧遮挡不住她的盛世容颜。
何为民此时正在房里和几个村里的好友喝酒打牌。
“他妈的!这牌真臭!”
何为民一把将手中的扑克丢在桌子上,随后从桌子下拿出一张10元的钞票。
“来来来,赢钱的喝酒!”
随后催促着对方喝酒,
屋子里生着火炉,烧的很旺。
几个汉子通通光着膀子,喝的满面红光。
“老何!这他妈到你家来玩了,光喝酒没几个菜啊!”
一个汉子提出了意见,其他几个跟着附和。
“翠芳!让你炒盘鸡蛋那么费劲!你跑鸡窝里下蛋去了!?”
何为民一听这话,朝着门外骂骂咧咧的喊道。
“来了来了……”
胡翠芳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