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舟见此一幕,脸颊下意识的抽动了数下,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这孩子看书
不过——他轻拽缰绳,追上了她,问道:“你看得懂?”白发小女孩本是不识字的,去那学堂也不过几日的光景,这书中文字,她真能看得明白?这是许轻舟的困惑。白发小女孩目光未曾从那书中挪开,小小的脸盘上,嘴角却是压不住的往上倾了倾。“当然。”“这字,你当真都认得?”“无忧教过我,我就记下了,当然也有无忧不知道的,我自是问了别人,反正书中的字我都认得就对了。”“嘶——”许轻舟倒吸了一口夏日的晚风,仅仅只是数日光景,便已识尽书中字,这是怎么样的记性。无忧尚且聪慧过人,但是识得万字,却也用了数月的时光。姑且也不能说识得这书中所有的字,可是她却做到了。“这世间当真有天才,无愧金乌转世啊。”他在心中感慨,一日之功,可顶常人十年光阴,这不是天才,又是什么呢。他自是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侧目看了一眼白发小女孩手中的书,心中有了些许想法。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了一本书,递了过去。“给你。”“嗯?”白发小女孩蹙着眉,盯着他手中递过来的书,问道:“这是——”“你手中的书太寻常,读这个,这个好。”听闻许轻舟如此说,她自是没有多想,毕竟许轻舟是先生,而且说话文绉绉的。她之所以想读书,多少还是受了许轻舟的影响,特别是昨夜的事,她都听在耳中。她觉得,跟人讲道理,比用拳头,要有趣的多。所以许轻舟让自己的读的书,理应是好书,她自是不会拒绝的。她收起了自己的书,接过了许轻舟的书。捧在手中,凝视着书封上的四个大字,小声轻读。“孙子兵法。”随即蹙起眉梢,“这是谁家孙子写的兵书,靠谱吗?”许轻舟淡然一笑,“你读一读,不就知道好不好了。”“哦————”“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白发小女孩蹙着眉,这字她都认得,连起来却又看不懂。但是还是倔强道:“确实是好书。”许轻舟轻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还是叫许小白吧。”“什么?”白发小女孩狐疑。“别叫许大江了,我这舟无需人载,自可遨游天地,你就叫许小白好了。”她拒绝,“额——我不要。”许轻舟认真道:“好,既然你也喜欢,那就这么定了。”“我什么时候喜欢了?你有病吧。”“不客气。”白发小女孩抓狂,“啊啊啊,许轻舟,你耳聋啊!”许轻舟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坏笑。“我知道我很帅。”说完拽动缰绳,策马加速。白发小女孩:“…………”两日后。天霜城外四百里处,一棵桑树下,一个穿着黑衣的小丫头和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树下,举手高呼。“师傅,姐姐,我在这里,在这里。”白发小女孩听闻,放下了她手中令她往餐的孙子兵法,遥望,看清了,也听清了,喜上眉梢。“是无忧,无忧来了。”说罢,策马疾驰而去。许轻舟却是依旧不紧不慢的赶。 早在那日离开城主府,他便动了离开的念头,这城中喧嚣,他想换种活法。毕竟天下之大,姑娘无数,去哪都能渡得。留在此地,随着自己名声渐重,怕是像墨笙歌这样的麻烦一定少不了。这些有权有势之人,属于他们的忧愁,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非自己本意,却也难免将自己卷入纷争之中。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如同墨笙歌,林硕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而属于他们的忧愁,自然不是求些小恩小惠。他们所忧,便是一个欲字,贪婪无度的欲望。他自知解不开,何必在逗留呢。所以他要离开天霜,离开这个地方。故此几日前便让李三先行,去接无忧出城,与自己会合。至于天霜城,他便不再回去了,而那忘忧阁便就随它去吧——“师傅,无忧好想你啊,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无忧了呢。”许轻舟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傻徒儿,怎么会呢,不过几日而已,师傅这不是回来了吗?”“嗯嗯,嘻嘻。”他的眼底尽是宠溺,小姑娘的眼中满是灿烂。李三看着这一幕,那满是煞念的脸上,也自是带上了一抹向往。“先生,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