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脸上。
沈时搴深深吸了口气,两步走到她身前,“祝肴。”
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嗯?”祝肴抬起了头,乌黑漂亮的眸软糯里带着一丝怯意。
沈时搴心里骂了句。
与她对视一眼,被她这么温温软软地瞧着,原本有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没这么憋屈过,”沈时搴声线放轻,单手插着兜,语调漫不经心,“祝肴同学,你长得也不赖,又是个小学神,在学校明明能横着走,怎么还让别人这么欺负了去?”
祝肴一双温软的眼定定地看着沈时搴。
沈时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她这怔愣傻乎乎的样子也瞧着乖,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直面冲突才能保护自己,退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祝肴心尖突然颤了下。
她被父母教了十几年如何退让、忍耐。
却没人教过她直面冲突。
沈时搴的话,让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力量感,这种感觉奇怪极了。
她七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父母总说她七岁前也很乖,也很听话。
可没人知道,祝肴在某一些瞬间,有多想反抗她不想承受的一切……
她有时也怀疑,她七岁前真是这样吗?
可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又何必骗她?
见祝肴有些失神,沈时搴伸出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刚才突然停下是怎么了?”
“我手机忘记带了。”祝肴回过神来。
“去拿,我在这儿等你。”沈时搴下巴指了指她的宿舍。
祝肴乖顺地点点头,回身。
走到宿舍门口。
没关紧的门里,传出任雪不屑的声音:
“一会儿又是她那个泼妇闺蜜,一会儿又出现个男人,一个个都帮着她。”
“没这些人在,还不是任我骂任我打。”
“你们看刚才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贱人模样,还真敢说‘嗯,我原谅你’,我任雪要她原谅?她算个什么东西!”
祝肴僵在门口。
任雪说着不解气,从阳台提来祝肴的热水瓶打开,将里边的水全浇在祝肴的床上。
水浸过被褥,漫下床去,滴进祝肴的鞋子。
任雪余光突然扫了过来,正好瞧见门口的祝肴,眉毛一扬,“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来来来,正好看看我送给你的大礼!”
说完,任雪哼了声,将手中的水瓶猛地朝祝肴砸了过来:“你这害我在校长领导面前出丑的贱人……”
祝肴下意识躲闪,水瓶只砸在了门背后,发出“砰”的一声。
沈时搴听见声音,俊朗的眉峰一拧,朝祝肴快步起来。
祝肴却朝沈时搴抬了下手。
示意他不用过来。
祝肴看向几步远处的沈时搴,那些话犹在她耳边:
“仁慈,是生存大忌。”
“直面冲突才能保护自己。”
“退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祝肴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门彻底推开。
张一暖和罗颜都眼神怪异地瞧着她。
“我今天才打了你一巴掌,我还没解气呢!不要脸,时时都在勾引人,简直侮辱我们学校校风……”任雪讥诮的谩骂一刻没停,边骂着边弯腰去捡热水瓶,还想朝祝肴砸去。
直到见祝肴走到桌前,拿起正通着电的玻璃烧水壶,任雪眼神陡然变了。
“祝肴,你拿我的水壶做什么!”
祝肴一手死死掐着掌心,一手紧握着水壶。
她缓缓开口,声线还是温暾而软糯,却格外地掷地有声:“任雪,我忍了你一年,你也该嚣张够了。”
话落,祝肴打开烧水壶的瓶盖。
将滚烫的热水,全泼在任雪床上!
张一暖和罗颜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祝肴???
任雪顿时尖叫,“祝肴,你竟然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