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脸上露出几分浅笑。
丁焕春是被马三通打死的,而又是自己发现了马三通的遗骸。
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几分因果在循环。
爷爷说,他们家欠了马帮的人情,而马帮也欠了他的人情,这下,谁欠谁,有点说不清了。
不过呢,陈阳突然想到。
马三通,这位马帮的上上任马锅头,也是因丁焕春而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马帮,有同一个敌人。
如果以后想搞丁家,或许,能把刘恒虎拉上。
……
——
苦竹林。
刘恒虎动作是真的快,上午还在长白山,下午三点过就到了夹皮沟。
一起来的,还有几名汉子。
疏通了村上的关系,便在陈阳的带领下,来到了苦竹林。
那洞口已经被重新回填,但填土不多,几名汉子没多久便重新疏通。
刘恒虎亲自下去了一趟,把马三通的尸骨请了出来,又是跪又是拜,现场装了棺,运走。
最后,就刘恒虎一人留了下来。
……
——
夜里,老宅。
今日恰好七月十五,月沉如水。
微风习习,带来些许燃烧香烛纸钱的味道。
中元节,正是祭祀缅怀先人的时候。
“陈老,小阳,今天这事,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今后如果有用得着我刘恒虎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院子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刘恒虎光着膀子,和老爷子喝着酒。
陈阳也在旁边作陪。
刘恒虎是个直肠子,爽快人,满满的一杯酒,倒头就干了。
看的陈阳直肉疼。
那可是猴儿酒,唯一的一瓶猴儿酒,老爷子也是大方,拿出来招待他了。
毫无疑问,刘恒虎的酒量好,这么半瓶酒,肯定不够他喝的。
“客气了,谢是应该的!”
老爷子也难得开心,早上喝了药后,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他现在感觉身体好得不得了。
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刘恒虎怔了一下。
陈敬之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个丁焕春,和我们家有大仇,马老爷子把他除掉,对我们家来说,也是大恩大德……”
趁着酒劲,他把前因后果,给刘恒虎讲了一遍。
刘恒虎听完,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他本就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哪里听得这些,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
“刘兄弟。”
陈敬之连忙摆手,“丁家势大,不是我们这种小民能够招惹的……”
“这事已经过去多年,老话说的好,冤冤相报何时了,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堆,既然丁焕春已经死了,一切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陈阳古怪的看了陈敬之一眼,老爷子这番话,这病娇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茶里茶气的?
果然,陈敬之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刘恒虎更是火大。
“陈老,你这话可不对。”
刘恒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像一头下山的猛虎一样,“弱者不去抗争,岂不是让那些恶人越发嚣张?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被害……”
“我师父在世事,常跟我说,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善良者的迫害,锄强扶弱,乃我辈本分,我们马帮中人,路见不平,就要铲除不平……”
“更何况,马师公是因丁家而死,岂能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算了?此仇不共戴天……”
也许是猴儿酒的后劲有点大,他有点上头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情绪异常的激动。
“刘锅头,消消气。”
陈阳都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拍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凳子上。
好一会儿,刘恒虎才回过神来,按下心中的激愤,意识到了刚刚的失态。
“抱歉啊陈老,我实在是太气愤了。”
刘恒虎尴尬的笑了笑,想想刚刚自己那么大的嗓门儿,怕是吓到对面这位老人了。
陈敬之摇了摇头,“都说马帮刘锅头,为人仗义,嫉恶如仇,今天见了,果然不假,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和谐最重要,有矛盾,最好还是走正常途径解决……”
刘恒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陈敬之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