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就是养育和爱的源头。
杨烟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了十八岁,也是能孕育生命的身体了吧。
但她却还没完全弄明白如何做母亲这件事情。
因为太珍视生命,她并不想做母亲。
神游之际,脑中突然蹦出个名字,给她的避子香命名。
穆闻潇瞧这姑娘眼睛猛然一亮,立刻从床前凳子跳起:“姐姐,老待屋里太闷。我给你耍个小把戏乐呵乐呵?”
-
她从袖中摸出根绳来,又脱掉手上白玉镯穿进绳子。
“瞧好喽!”
手一晃,玉镯就从绳上脱了出来。
再一晃镯子,玉镯又挂了回去。
穆闻潇目光紧盯着她,止住了哽咽,等杨烟再次把绳穿进玉镯时抢道:“你根本就没穿进来吧。”
“怎么可能?”杨烟将手完全丢开,玉镯的确是串在绳上的。
也只是一瞬,她手再移过来,玉镯又直接脱出,被她戴回手上。
穆闻潇摇摇头,笑了:“完全看不明白。”
“那我教你,包教包会!”杨烟立刻凑上前,带着她玩了一会儿,终于给穆闻潇逗了开心。
“阿嫣,你难过的时候都做什么呢?”穆闻潇玩累了,将镯子还给她,问。
杨烟心不在焉道:“一般就是抱着我的驴哭一场。二般么,会爬树上或者潜水里躲会儿。”
穆闻潇眉头一紧,这都是什么鬼宣泄方式?
“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嘛。”杨烟朝她挤了挤眉眼。
穆闻潇“噗嗤”笑了,眼前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啊,怨不得那游侠一直惦记着她。
但转瞬又想起叫她难过到不能释怀的事情。
她蜷起腿抱了抱膝:“夫君一直瞒着我,但我知道,以后我不能再做第二回娘了。”
杨烟一直堆着笑的脸顿时一垮。
“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了?”
她原来在怕这茬么?
杨烟立刻重新勾起嘴角:“姐姐为什么这么想呢?不生孩子就不用再度鬼门关,秦大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你?”
“况且,你都有儿子了,狗男人要是敢变心,你就抱着儿子远走高飞嘛。孩子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杨烟说得咬牙切齿,却把事实端了明白,实实在在抚平了穆闻潇的心。
“嗯,那个……不能怀孕不是挺好的么?”她又嗫喏起来,“那春宫图上画的,你们还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么。”
穆闻潇霎时不知该不该笑,羞赧着抬手按了下杨烟额头:“小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杨烟低了低头,她当然知道。
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穆闻潇似又恢复了神采:“说到这个,我一直没得空找你过来。一个月前,那春宫图画片我们做出来了。”
她命侍女取来一个箱子端给杨烟。
上边是胡易的原画,底下是仿制的摹本,除了透明度欠缺些,几乎不差什么。
“真是好惊喜啊,以后我跟姐姐好好把这笔生意做起来。”
说着从脚下床底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灯笼骨架,直接先将胡易的原画装起,点了烛火展示给穆闻潇看。
旖旎的走马灯映照光晕中,穆闻潇哭笑不得,这姑娘当真是个戏精,嘴里说什么“惊喜”,实际上竟是有备而来?
东西掏得比谁都快。
似看出穆闻潇的想法,杨烟讪讪解释:“原本想着时机合适就问下进展来着,不想姐姐主动提了。”
然后立刻弯腰把给小娃娃带的小机关玩具一起献宝。
小木鸟儿能自己在天上飞,一圈能绕着旋转的小鱼摇摇摆摆,还有拧一拧就能发出泠泠编钟声的小木盒……七七八八摆了半床。
“这是给麟儿的出生贺礼,我亲手做的,姐姐喜欢么?”
“可都是稀罕玩意儿,麟儿一定喜欢。”穆闻潇打趣,“真不知道你以后会是个怎样的娘亲。”
杨烟脸上一红:“哎呀,说这个干嘛。”
-
直到傍晚提着用布包的走马灯,走在回闻香轩的路上时,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会是个怎样的母亲呢?
以前只想过如何做人家妻子,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做人妻子以后,不就要做母亲了么?
可连做人妻子她都想要自由自在,做了娘又该怎么办?
胡九见她一直心事重重,问:“想什么呢?感觉眉毛和眼睛都皱一起了?”
“想的是你不能理解的事情。”杨烟却说。
男子到底是理解不了女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