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并肩同行下去。
“韩泠,有时很难战胜人的本性呢。向往温暖善意,渴求被爱被认同,需要别人也被人需要,还想要互相陪伴着对抗生死虚无……”
“无欲无求那是圣人。像咱们这样,有七情六欲,才是人。”冷玉笙道。
杨烟刚要点头,一只手却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脸向她靠近了:
“我的事说完了,阿嫣,该你了。说吧,玉璧的事。”
也是打定主意要敲开她最后一层壳子。
他啄了下她的唇,却不敢深入,又离她远了些。
像是给她送了把钥匙,叫她自己启封。
——
“韩泠,玉璧已经还给他了。你不要再多心。”杨烟晃了晃腕上玉镯。
“‘他’是谁?既还了玉璧,你们怎么还见上面了?”
冷玉笙因一个称呼就破了防,竟然用“他”这种暧昧的称呼,不要脸。
只能他是她的“他”。
杨烟抿了抿嘴,感觉嗓子被噎住,才刚说一句话就这样质问吗?
“哪有见面,我把玉璧放窗台,就被拿走了。”索性随口扯了个谎,“也许被小鸟叼跑了呢。”
“精卫填海么还?放屁!撒谎!”冷玉笙急躁起来,“说实话!”
“实话你又不爱听。”杨烟嘟囔,就没见过这种上赶子找虐的,这不有病嘛。
“我听,我听,你说实话,我不插嘴。”冷玉笙又服了软,哄道。
“就是小时候碰到了个有缘人,见我骨骼清奇,就把祖传玉璧赠给我,以保我一世,不,半世平安的。如今,玉璧完成了使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杨烟自顾自说完,身侧却一直没有回应。
她转头便撞进他黑漆漆幽潭般的目光里,又立刻回过头缩好身子。
“说完了?”
“昂。”
“实话?”
“昂。”
她的耳朵立刻被衔住,痒痒麻麻的感觉密密传来,他的手也不老实了,从背后攀上来伸进她的胸口。
她按住他隔着抹胸挑拨的手:“干嘛!”
“茶馆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你怎么不说你是含着这块玉生的?不说是它是雷劈下来的?你个大骗子!你把我的人、我的心都骗走了,你得对我负责。还敢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骂过又气地咬了她耳朵一口,手上力道也重了几分。
“疼……你把手拿开,我实话实说,好不好?”杨烟呲牙咧嘴地移开他的手。
他却像小孩子般一直揪着她的一根手指不放。
“你得保证不生气。”先讲条件。
“好,不生气。”他尽量叫自己语气平和。
“九岁生辰时,爹爹送我了个暗卫,至少我当时以为他是暗卫,陪伴我到十三岁多,那之后半年,定州城就破了。送我那块玉璧后,他也再没出现过,直到……”
杨烟长话短说,感觉手指在一寸寸被勒紧:“韩泠……”
男子却绷着一张脸让她继续说下去:“直到什么?”
“直到前段时间他去大理寺,要带我走。但我没走,要等着你。”
空气静默许久,冷玉笙才问:“完了么?”
“完了。”杨烟道,又补充,“真完了,着实无半句妄言。”
心里却想,他也不像不生气的样子啊,这下真完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就像史官执笔记事,如实录入时间地点人物和行为,但刻意回避了冰冷文字下漫长岁月中的情感流动。
冷玉笙却恰恰捕捉到了,那些故意漏网掉的,没被说出口的情意。
那块玉璧,被她那么妥帖那么隐秘那么宝贝地藏在胸口,丢了一回便疯到连命都不要了。
本来以为,一个苏毓就够他头痛,不曾想半路又杀出个野路子“程咬金”……
莫名的挫败感汹汹袭来,他垂了头不再言语。
“你没生气吧。”杨烟试探着又确认一遍。
“没有。一点儿不高兴而已。”
这话倒是歧意颇深。
“是只有一点不高兴,还是一点儿也不高兴?”
……
冷玉笙干脆不搭理她了。
杨烟略略有些尴尬:“之前就对你说过,不用那么较真。不想说吧,你非要听。听了又不高兴,这是何必? 你不是想跟我睡觉吗?不如——”
“嗯?”冷玉笙抬起了头用眼睛探寻。
杨烟却道:“不如今晚就一起睡吧,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睡醒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好不?”
她从床头柜里摸出个枕头,拿到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