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从来比不得谢侯真心挂怀社稷黎民。从做皇子起,都是他一步步扶持而来。”
赵浔说着,也渐渐怅然,低声笑道:“世人不懂谢燃,畏他惧他,甚至误以为他不择手段,只为权势。却不知这偌大天下,满朝文武,包括赵氏皇族在内,恐怕再也无一人比他更忧虑黎民,殚精竭虑的了。”
说到这里,赵浔忽然微微一顿,笑道:“李兄,谢燃死后这么多年来,我常在想,只有谢燃这样的人,才当得了一句‘君子死社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苦衷,为家国之事,而选择了自尽?”
账内燃烛点点,烛泪轻轻滴下,凝固成一滴化不开的血。
谢燃神情纹丝不动,就像一座顽固不化的神像,他说出的话同样滴水不漏。
“死后万事空,是非得失,毁誉由人。谢侯既然已死,为何而死,生前何志何爱何求,便已无谓,”谢燃低声道:“陛下将国家治理得很好,何必耽于死者,妄自菲薄?”
赵浔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现在他一笑,谢燃心里就虚:“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