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有那眼神一晃而过,只觉得既冷又艳,如寒冬红梅,还带着点血色。
近了才能看得出,那“血色”是此人眼下的一枚伤痕,很细,也很深,看得出下手之人一点也没留情。
更奇的是,这伤的位置着实妙的很。
往边上几寸,便可划破人太阳穴的要害,或是刺破眼瞳。
或若再长几分,便要破坏这张年轻漂亮的皮相,至少添几分杀伐气。
但巧得很,下手的人就这么不偏不倚,像在美人卷上画了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当然,廿一不止因此而奇怪。
他更奇怪的是,什么人敢在“这位”脸上留下如此……暧昧的一道伤痕。
——只有帝王才能着龙纹,眼前人是当朝皇帝。
尽管,比起帝王,这位倒更像个披头散发的艳鬼。
几息之间,廿一望着帝王,帝王也看着他。
隔着朦胧的纱帘。
帝王停在床榻几步外,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脏东西。”这“艳鬼”冷冷的、慢悠悠地说着。
他刚扬起一点话音,寝殿门口便乍然起了风。
不知怎的,廿一立刻知道,那其实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但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用,不知是因为新才附身,还是什么别的未知的原因。他所在的这具身躯酸软疲惫,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拖行于地,沉重的钢刀压住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