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侯家父子便被带到在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内。
四周高墙林立,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侯耀坤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他转头看向父亲侯振天,低声说道:“父亲,我们绝不能签字认罪,一旦认了,侯家的百年基业就毁了,我们的名声也将遗臭万年。”
侯振天听了也点了点头,眼中则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深知儿子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心中也不免担忧:“耀坤,你说得对。可许宝此人狡猾多段,手段狠辣,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他,你我父子现在既然皆以成了他的阶下之囚,他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我们呢?”
侯耀坤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父亲,您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
“自救?”侯振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可是我们都已经是身陷囹圄,泥菩萨过江了,又该如何自救呢?”
此话一出,侯耀坤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偷听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对侯振天耳语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侯耀坤的秘书颜曼贞和中野久勇得知侯家父子被许宝扣押后,也立即各自展开了紧急行动。
颜曼贞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难许宝抗衡,于是便遵照侯耀坤临走前的吩咐,在侯家父子被带走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76号沪南站外。
黄梅天的雨丝缠着沪南站的灰墙,铁栅栏上凝着水珠,滴答声混着远处黄浦江的汽笛,像首不成调的安魂曲。
颜曼贞的高跟鞋踩过水洼,然而即便如此,那玄黑色的旗袍下摆却还是溅上些许泥点,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然而即便如此,此时的她却已然顾不得许多,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只鳄鱼皮手包,指节亦因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
走廊钨丝灯滋啦作响,忽明忽暗的光掠过墙上的“肃静”铁牌。
第三审讯室传来闷哼,则像是有人被堵着嘴挨了枪托。
颜曼贞咽了口唾沫,数到第七扇包铜木门,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叩响了面前的房门声。
“进。”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毫无半点温度。
刚一进门,细心的颜曼贞就注意到了徐文强的办公室并不像一般的办公室那样,反而倒像是座微型图书馆,摆满了书架。
整面墙的樱桃木书架上,日文《特高课密档》与线装《资治通鉴》比肩而立,最显眼处摆着镀金佛像——佛掌托着的却是枚勃朗宁弹壳。
瘸腿男人把伤腿架在雕花凳上,龙井茶雾漫过他镜片,在《申报》头版“侯氏集团涉嫌通共”的铅字上洇开一片潮湿。
“徐先生。”颜曼贞九十度鞠躬,发梢扫过檀木桌沿。她闻到雪茄与薄荷油混着的味道,那是徐文强独有的气息。
金丝眼镜被摘下的瞬间,颜曼贞瞥见他左眼睑的旧疤——三年前闸北爆炸案留下的。
当时报上说,徐文强为救日本领事被弹片所伤,而这条腿上的伤势,也是那场事故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侯家的事,我听说了。”徐文强用钢笔轻敲青瓷镇纸,叮叮声像催命的更漏。
此话一出,颜曼贞便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便下意识地问道:“您……知道我是谁?”
“那是当然,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若是连这点情报都不知道的话,未免也太失职了,你说对吧,颜曼贞颜小姐?”
颜曼贞闻言,心中暗自吃惊,但她表面依旧保持着镇定,微微欠身道:“徐先生果然神通广大,小女子佩服。既然徐先生已知我来意,那不知可否高抬贵手,救救侯家父子?”
徐文强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颜小姐言重了,我虽在76号内部还算是有些资历,但现如今的许宝却已然抱上了武藤公馆的大腿,早已是今非昔比了,我与他虽说是用过师生之谊,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如今这点情谊,恐怕也未必能轻易撼动他的决定了。”
颜曼贞闻言,不免心中一沉,然而即便如此,却仍旧不甘放弃地继续说道:“徐先生,我深知此事十分棘手,但事关我侯家的百年基业,不能毁于一旦。更何况,侯家与特高课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侯家真的倒下,对特高课而言,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哦?”徐文强闻言,不由得眉毛一挑,眼神微闪,他自然清楚侯家与特高课之间的复杂关系。侯家虽非完全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