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血写的红字,赵平安本来挺坚强的心,也忍不住猛抽了一下。
他摘掉了过滤视线的红盖头。 然后,那铜镜里的红袍女以及血色的字迹消失了。 房间里只有自己,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尸仙儿……” 赵平安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终于确认。 他果然又被某种东西“缠”上了。 按理说,他该害怕的。 但恰恰相反,赵平安在片刻的思考后,嘴角反而咧了上来。 因为……缠上他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血祖诅咒、跳蚤皮伞、春眠不觉晓……现在多了个尸仙儿,反倒感觉不痛不痒。 而且,赵平安感觉这东西貌似短期之内,不会要自己的命。 否则在第一次碰见老虎的时候,那玩意肯定就会落井下石的。 有了这个判断,赵平安的心很快沉下来。 然后,就是对“尸仙儿”的进一步试探。 为了和尸仙儿交流,赵平安又一次缓缓的举起了那只红盖头。 红衣的女鬼再次出现。 一番试探后,赵平安发现女鬼并不会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摇摆。 所以她始终和赵平安保持着一种朦胧的距离,让赵平安看不真切她的脸。 至于那些镜子上的字迹,则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以至于消失全无。 赵平安很想知道这尸仙儿出现的动机…… 所以赵平安开口,试探着问:“你找我有事儿?” 铜镜里的红衣女微微点头。 赵平安又进一步问:“什么事儿?” 两次问题,那铜镜都没有浮现字迹。女鬼只是侧过身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端坐的床铺。 这意思好像是……希望赵平安和她排排坐? 大晚上,被女鬼邀请同坐一张床铺,赵平安的心里很膈应。 而且没记错的话……她可是苦乐大师的媳妇。是赵平安的嫂子。 这么论下来,赵平安如果那样做了,八成会破戒。 出于一个真僧人的觉悟。赵平安立刻合掌正色道:“我佛慈悲。出家人不近女色。女施主要是没什么事情,哪儿来的,哪儿去吧。” 红盖头的女人听了赵平安的话,沉默良久。 然后她摇了摇头。 想赖在在自己屋子里不走? 这意外的情况,让赵平安有点懵。 赵平安并没有和这种尸仙儿对抗的经验。 这里也不是白蛇传的世界。 因为天生对妖物的敌意,赵平安决定来硬的,先掌握主动。 “你别不知好歹!”说话间,赵平安举着那红盖头,向蜡烛的方向移动。 然后他按照自己的观察、推测,反过来威胁对方道:“说,你到底要干嘛?要是不说。我就把这盖头烧了。” 赵平安感觉这玩意是依托衣物存在的。 它没了依附之物,大概率会消失或者退却。 以上只是推论。 不过赵平安的推论,很快得到了验证。 随着他的动作,那个端坐在大床上的红衣女迅速起身。 然后,她竟然跪下,不住的冲赵平安磕头。 那是一副很惊心动魄的场面。 因为这女人一边磕头,那红盖头下边,还一边渗透出鲜血和脑浆子。 除了鲜血和脑浆,那女人的脑袋轮廓还在夸张的变形。 于是,赵平安懂了。 这女人的头骨……肯定早被什么东西砸到稀巴烂的。 从红盖中望过这骇人的场面,赵平安心惊肉跳。 他甚至都有点搞不清,自己面前的这個女鬼,到底是在向自己求饶,还是威胁…… 因为实在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赵平安选择继续观察。 尸仙儿大概磕头了二三十下后,突然停下。 随即,她又在赵平安的惊瞪中,伸出自己惨白的手指……干了一件让赵平安更加意外的事。 她竟然用手沾染着地上的血液和脑液,缓缓提起,在空气中比划,书写着什么东西。 “咯吱吱……” 随着她的动作,赵平安面前的铜镜发出指甲剐蹭的尖锐异响。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字。 望着血字,赵平安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不是自戕或者求饶。 她只是没墨水了。 很快,镜子上又一次浮现出两行血色的文字: “别信它的。” ……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很耐人寻味。 “别信它的?” 信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