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学徒贪心,一次叠了太多,何果果眼一瞄见马上冲去帮忙,边帮著还边大剌剌地斥责他太粗心,但是她搬叠的动作又是那么的温柔细腻。唐恩森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在果果的举动中,瞧见了一种包裹在她粗鲁表象下的深爱——
她是打自心底爱著陶艺的。
他有多久不曾见到这么单纯美丽的笑容了?
他的目光在果果发亮的脸上再三流连,平静的心湖,微微地起了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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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果果掏出钥匙开锁,门咿呀一声打开,她伸手按开墙边的电灯,然後才出声唤唐恩森进来。
「里面有点乱,自从把那批大盘子送到小荳店里,我都还没空整理。」
唐恩森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跟大熊合作这几年来,他对脏乱的忍受度,已经被大熊提升到无人能及的境界了,眼前这些小脏小乱,顶多——算她幼稚园程度好了。
「作品呢?」他望著空荡荡的展示柜。
「我去拿,你坐一下。」何果果推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後转身走进房间内部。不一会儿,她手捧著两大册资料夹,回到唐恩森身边。
唐恩森接过来看。
「所有我作过的作品都在里头,有些已经卖给别人,我就在照片上面打了个勾勾,不过随时都可以再做……」说到这,果果突然噤声不语。她发现唐恩森低头专注的表情,有一种不容人打岔的魄力。
果果摸摸鼻子找了张椅子坐下。唐恩森盯著资料夹看,而她盯著他英俊的侧脸看,实在很难想像,眼前这个眼神无比专注的男人,跟几天前她在小荳店里遇上的刁嘴变态,会是同一个人。
将两本资料夹全看过一遍之後,唐恩森指了几张没打勾的照片,要果果拿来让他看看。
「75、104、11l、153……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果果边念著照片编号,一边往房间里面走。
很快地,她搬出两个盘子、一个花瓶跟一个长形花器,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工作台上。
唐恩森捧起盘子,将它前後左右各看了一遍,然後放下,再换下一个……
「你觉得怎么样?」果果在一旁小声地问。
唐恩森将长形花器搁回桌上。「你的作品有一个特点,充满著旺盛的生命力,这一点我很喜欢。」
听见他的称赞,何果果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喜悦的光芒。
「但是……」
啊!还有但是?果果皱起眉头。
「特色还不够。除了旺盛的生命力之外,我找不到其他能够凸显作品的优点。」
这个评语,让果果呆了一下。
喂!搞屁呀,说半天,原来他是在嫌她不够好啊!
何果果抿著嘴白了唐恩森一眼,然後转身开始收拾工作台上的东西。
唐恩森看了看何果果的表情,然後微笑。「这么一下就生气了?」
「谁说我在生气。」
何果果气冲冲地顶了回去,不过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白痴也听得出她肝火正旺。
「对,我就是在生气!」何果果呼一声地转过身来。「是你自己跑来找我要看作品的,我也放下手边的工作招呼你了,结果你看了老半天,竟然是给我一句不够有特色,既然这样你干么来找我,吃饱撑著啊!」
相对於何果果的火气,唐恩森的表情倒显得非常愉快。「我只是说它们不够有特色,这句话并不表示你作品不好。我的意思只是,你没有让人一看,一下就能记住你的专属特色。」
嗯?何果果眼珠子转了一圈。「你再说详细一点。」
「再详细,就不是『用说的』能解释,得需要一些实例配合证明。」唐恩森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然後在桌上搁了一张他的名片。二个半小时快到了,我长话短说不占你时间。这样好不好,这几天你拨个空上台北,我直接带你去看。」
冲著他说要带她去看实例这一句话,何果果二话不说,毅然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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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住在莺歌,离台北只有半个钟头的火车程,但果果仍旧对台北不大熟,比较常去的地方只有洪荳的店跟几个大型卖场。为了方便,唐恩森跟她约在洪荳小馆,十点见面。
早上十点不到,果果就已经站在门前等待,洪荳小馆的店门都还没开呢!
十点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