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呵、是呵……」开始傻笑,元大娘一张嘴笑得合不拢。见到外边动静,扯著女儿呼道:「快看!小姑娘脸红到耳根去了,会不会是对咱们傻小子也有意思哪?」
外头,元再虹一张炭黑的国字脸上几乎没写出个呆字,红潮灌顶,让他向来灵活的身手份外僵硬,不是绊著了椅脚,就是撞到了桌几,手上那盘柚子差点往小佳人身上砸去;手忙脚乱之後,两人面面相觑,红著脸各自别开了去。
「我……那个……我……」茶盘不知丢哪儿去,元再虹手上各抓一瓣柚子,都给他拧出汁来啦。
「哎,都捏烂了,怎麽吃啊?」小姑娘轻柔地道。
「啥?怎麽吃?这麽吃的——」他把手上的柚子全塞进嘴中,含糊道:「只要记得把籽吐出来就好……唔!咳咳咳……」呛著了,开始猛咳。
「你小心些儿!」小姑娘著急的帮忙拍他的背。
母女俩在帘後一致摇头。
我怎麽会出生这种笨儿子?元大娘哀怨自问。
我怎麽会与这种笨蛋做姊弟?元初虹叹息不已。
不忍再看,元再虹推了推母亲:
「好啦,现下您同意我们做这事儿,不是因为好管闲事了吧!她是小弟的心上人,一切纯属不得已。」
元大娘张大嘴,哑口无言。
这马家的梁子怕是结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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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五代经营人牙子生意,由最初的小家小户,做到如今吃下山西省八成以上生意的规模;可惜臭名远扬,近年来更以买仆为名,专替老太爷找貌美小妾以赚取暴利;如今享有富裕生活,对此更是乐之不疲。趋附著为富不仁的恶势力,成日作威作福,好不风光。
「什麽?!人弄丢了?!你是怎麽办事的!」马吉肥嘟嘟的手臂拍击在桌几上,吼声如雷。
在马家做事的人牙子陈平回道:
「原本一切好好的,我们在柯家丢下二十两银子便把人架走了,怎知还没走出大东村,就给人暗算了。先是头顶罩上黑巾,然後三人都被绳子吊到树上,等黑巾扯下来时,柯家小妞也不见啦!」
「混帐!一点事也办不好,叫我怎麽对李老爷交代?我可是收了二百两,打包票说三天内一定把人送到!是谁敢与我马家作对?马上给我查出来!」
「在查了、在查了!柯家小妞总会回家去,我已派人盯著,一有动静就会来报。」
马古恨声撂话:
「要是给我知道是谁搞鬼,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时一名家了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
「快说!」
家丁道:
「有人上门向柯老头提亲,柯老头也答应了,三日後就要娶过门啦!」
「什麽?!竟然有这种事?」马吉气得一身肥肉都在抖。
「老爷、老爷!」又一个家丁飞奔进来。
「又有什麽事?」
「何家退回二十两银子,说不卖女儿。」
「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
先前那个家丁道:
「属下打听过了,好像是宛平县城元大娘家提的亲。这个亲事是做给她十五岁的儿子。」
马吉双眼一眯,沉怒道:
「是她?!」
那女人居然敢跟他杠上?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
「两年前我看她女儿是块料,上门提亲被她拒绝也就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计较,反正她那平凡的女儿也配不上我玉树临风的儿子。那女人小家小户的做人牙子生意,不侵扰到我们也就算了。才觉得她识相,不料今天居然敢做出这种事,看我还饶不饶她!」
「是啊!别让他人骑到咱们头上来!」众罗喽善尽吆喝的职责。
「来人!」马吉唤著。
「在!」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绝不教那一家子好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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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要办喜事?」甫踏入宛平县城,便听到姑母正与街坊传递这个尚热呼呼的消息。年迴低呼出声,心口觉得沉沉的,连手上的礼盒都要握不住。
年家大姑点头直道:
「可不是吗?挺仓促的,昨儿个才去柯家提亲,後天就要娶过门啦。」
「是挺仓促的。」他呆呆应著。
「哎呀!阿迴,你赶了半个月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