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天子脚下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
……
转眼又过了几日。
李府。
李孜省当天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乃首辅大学士万安。
万安仍旧是以前那副毕恭毕敬的姿态,面对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李孜省,表现得就跟个孙子一样。
“万阁老,府上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喝茶。”
李孜省笑着说道。
万安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迟疑道:“老夫今日前来,并非是为喝茶,乃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与李仙长商议……呶,这是一份刚呈上来的奏疏。”
李孜省瞥了眼,笑着问道:“一份奏疏,还劳烦你亲自送来给我看?这可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啊。”
万安神色有些凝重:“这份奏疏与平常的可不一样。”
“哦!?”
其实李孜省很不喜欢万安这种卖关子的说话方式,但他还是一脸认真地问道,“莫非是民间有何奇闻异事,又或是地方发生了什么祥瑞吉兆,让我给参谋参谋?”
万安苦笑道:“并非如此。乃是新任鸿胪寺卿张峦,联同天方国使臣叫做阿力王子的,一同上奏参劾御马监中官梁芳、提举广州市舶司中官韦眷。说他们诈取使臣钱财,索贿不得便抢掠藩属贡品,以其上贡于朝,有部分还被他们私扣变卖,不尊法度。”
“噗……”
李孜省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谁?”
万安一脸认真地道:“天方使臣阿力王子,还有……鸿胪寺卿张峦。您没事吧?”
李孜省道:“好个张来瞻啊,真是没事找事……你说他刚当上鸿胪寺卿,就掺和进这种事,这不是诚心给我找麻烦吗?”
听到这话,万安感觉分外亲切,这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分明是把我当自己人呀。
“老夫心下也如此认为,新任鸿胪寺卿张峦,怕是连京堂内的事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出来参劾别人,还与外邦使节穿同一条裤子,岂不是本末倒置,亲疏不分?是该好好提点一下。”万安顺着李孜省的话往下说。
李孜省听了不由皱眉打量万安。
好似在质疑,只有我才能批评,你算哪根葱?
凭啥说人家张来瞻的坏话?
万安到底懂得审时度势,眼见情况不对,急忙问道:“不知您还有何高见?”
李孜省伸手将奏疏拿了过去,展开后仔细端详一番,看了小半天,又思忖许久,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仙长,您看是否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呢?”
万安试探地问道,“张来瞻乃是您亲自举荐上来的,要是这会儿就被人耻笑,于您的面子过不去。难道他不知道您跟梁公公的关系?”
李孜省不答反问:“这件事就你清楚内情,没旁人知晓吗?”
“这……”
万安一脸为难之色,“老夫的确是拿到奏疏就来跟您说了,但事情在会同馆内早就传开了,据说乃鸿胪寺卿张峦自己跑去的会同馆,丝毫也不避讳,跟阿力王子坐下来商谈事情,随后就联名上奏,被人说得他们好似兄弟一般。还是阿力王子亲自把他送出的会同馆。”
“他……真那么张扬?”
李孜省本来还觉得张峦没政治经验,被人忽悠了才会如此,但听了万安的话,瞬间感觉可能是自己在某些方面觉悟还不够。
像张峦这种圆滑世故,几次帮过他,又有“大智慧”之人,会犯这种明显的低级错误?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万安道:“要是现在去掐断传播渠道,至少能保证消息不传到陛下耳中。但就怕言官知悉,到时参劾他一个京堂跟外邦人过从甚密……不容易阻挡啊。”
李孜省冷冷问道:“他一个鸿胪寺卿,新官上任,见见会同馆的外邦使节,有什么不对吗?”
大明的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帐除附之禁令等等,相当于后世的外交部长,他跑去会同馆接见外交使节,再正常不过。
“啊?”
万安一听口风不对,赶紧从李孜省的态度变化中琢磨个中深意,随即道,“倒是并未辱没其使命。”
李孜省道:“行,这件事我知晓了,我先看看该如何处置。万阁老若无旁的事,先请回吧,改日我再到你府上拜访。”
“好说好说,您能亲自去府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