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灵石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听说了吗?离火城…连块完整的瓦片都没剩下!全被那魔云嚼碎了!”坊市角落里,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恐惧,对围拢过来的几人说道。
“何止!我三大爷的小舅子的道侣的二师兄,当时就在离火城外围做药材生意,亲眼所见!那黑云里伸出无数鬼爪,专掏修士的金丹、元婴!掏出来就塞进云里一张看不见的大嘴里…嘎嘣脆!”另一个修士添油加醋,说得唾沫横飞,仿佛自己就在现场,还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完了完了…金仙都挡不住,我们这些筑基、金丹的,岂不是给那魔头塞牙缝都不够?”一个年轻修士面无人色,声音带着哭腔。
“塞牙缝?嘿,那是抬举你!”尖嘴修士嗤笑一声,带着绝望的调侃,“咱们这种修为,顶多是给那魔头当个开胃点心,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嚼都不用嚼,滋溜一下就吸溜没了!”
恐慌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和毒刺,在低阶修士中疯狂蔓延、变异,每一次传递都变得更加惊悚离奇。很快,“举城迁移,投奔大陆中心”成了所有底层修士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通往东方的各条仙路、传送阵,人满为患,价格疯涨。往日里为了几块灵石能争得面红耳赤的修士们,此刻却如同散财童子,倾家荡产只求一张离开这西部魔域的车票、船票或传送符箓。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金仙境以上的高阶修士群体。他们如同惊涛骇浪中沉默的礁石,矗立在各自家族、宗门的核心重地或城中最高的观星台上。神识如同无形的巨大蛛网,谨慎而凝重地一遍遍扫向西方的天际线。他们脸色凝重,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没有歇斯底里的慌乱,只有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死寂,一种被强大天敌盯上、需要竭力评估对手实力和自身存亡几率的冰冷计算。
“离火城…那黑云的吞噬之力,似乎对金仙境后期以上的神魂核心,有所忌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盘坐在云端,手指掐诀,默默推演,对着身旁几位同样气息渊深的老友传音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忌惮?还是力有未逮?”另一位宫装美妇蹙着秀眉,指尖一缕冰寒剑气吞吐不定,映照着她同样冰冷的眼眸,“古籍只言片语,蚀界魔头…巅峰至尊魔…若真让它恢复全盛…这方天地,谁能制它?”
“等!”一个浑身笼罩在淡金色火焰中的魁梧身影沉声道,声音隆隆如同闷雷,“等它再动!等它露出更多破绽!现在冲过去,不过是给那魔云再添几份养料!让下面那些蝼蚁先跑吧,跑得越远,或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丝看清虚实的时间。”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视众生为草芥的残酷寒意。
恐惧如同冰冷粘稠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仙武大陆西部的边界,开始向着更广阔、更核心的区域侵蚀。无数修士在睡梦中被离火城修士临死前的无声尖叫惊醒;打坐时心神不宁,眼前总闪过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就连平日里最让人心旷神怡的灵茶,此刻喝在嘴里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一种巨大的、名为“蚀界”的恐怖阴影,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听闻者的神魂深处。
大陆东部,人族最重要的堡垒群——洛城、羊城、风月城、临宵城,此刻化身为一只只高度警惕、全力武装起来的钢铁刺猬。
羊城,这座以商贸繁荣、情报网络四通八达着称的东部大城,此刻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城市外围,巨大的防御阵法光罩比往日明亮了数倍,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将整座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中的琉璃巨蛋。光罩表面,无数玄奥的金色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明灭,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如同巨兽在紧张地喘息。城墙之上,闪烁着寒光的巨型城防弩炮被推了出来,炮口森然指向西方虚无的天空,旁边堆满了刻满爆裂符文的特制弩箭,负责操作的修士甲胄鲜明,眼神锐利如刀,一遍遍检查着机括符文,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z¨h′a~o-x^s·.?n\e/t`
城内的气氛同样紧张。街道上巡逻的卫队数量倍增,步伐沉重而急促。坊市虽然依旧开着,但喧嚣声明显低了许多,讨价还价的声音变得心不在焉,修士们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目光时不时瞟向城中心那座最高的塔楼——那是慕香园情报总枢的所在。
慕香园地下深处,情报中心。
这里没有一丝阳光,只有无数悬浮在空中的水镜、玉板散发出柔和却冰冷的光芒,将巨大的地下空间照得如同星河倒悬。墙壁上镶嵌着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