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里只流淌着对胜利的渴望,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他心甘情愿成为无血无泪的杀戮机器,只要那火焰燃烧。
他不会与黑潮争辩。
唯有永不休止的厮杀和追猎,让万千城邦里苟活的人们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有比黑潮更加可怕的东西——
“火焰啊……”
他狂笑着用长剑摘下独裁者的头颅,然后让细碎的微光将其彻底焚灭,这是一场美妙的战斗,连他这种人都会感到心潮澎湃。
“不必彷徨,他们已经没救了,连思想都被黑潮腐化的家伙,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小灰,你做的很好。”
缇恩从旁边握住了他的手,而他像是个孩子那样天真的笑着。
“去盗取神火吧,去向他们证明你有同样的资格,使命和尊严并非与生俱来。”
“去猎杀那些堕入黑潮的人们,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半神英雄。”
刀为犁,血为种,大地上升起如火的繁花。
灰烬渴望的争斗和杀戮在这片大地上从不罕见,随处可见的流民和逃兵无声的向他倾诉那些王庭的自私,不过这都无所谓……
他会平等的湮灭一切试图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并且公正的施与火葬。
“缇恩老师,拜托你了。”
百界门,这就是一个足够逆转战局的噩梦机关,孤身一人,带着滔天怒火自门扉中抵达的灰烬,比任何事物都更能代表地狱。
“小灰,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人与人的争斗在更加恐怖的暴力下缄默。
可笑的是,这尊踏着王庭和贵族的尸山血海登上舞台的魔王,这只单枪匹马摧毁无数英雄骄傲与意志的狂兽,在翁法罗斯的吟游诗人和流亡者口中却成为了自由的化身。
“弑君者,大罪徒,熔火余烬与告死的门扉——阿舍斯。”
他苍白的眼睛里倒映着上位者的懦弱和卑劣,而那火种焚烧黄金的血液,连同他们不被认可的生命一起作为燃料。
倘若黑潮的威胁还不能让城邦里的贵族团结,那么这扇百界门就会带来他们死亡的讯息——无论多么高耸的围墙都不足以在他的袭杀中保全贵族与君主们懦弱的灵魂。
他们必需团结起来,即使不是为了抵御黑潮,他们也必需消弭仇恨构筑出更严密的防线。
多么讽刺,明明在黑潮造物的包围下他们仍然可以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到了这种时候却想着励精图治了,还是因为刀没架到脖子上。
弑杀半神的武器被密探带到王庭,豢养多年的死士倾巢而动,真遗憾,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几百年前雅努萨波利斯元老院做的一样。
毫无意义的反抗必将招致绝望。
灰烬本人根本就不是半神或黄金裔,这些拥有极致特攻的武器甚至划不来他的皮肤。
还有他手里那把燃烧着火焰的直剑!
该死的,没人知道他到底在一秒内挥出了多少剑,这把武器在出神入化的技艺中完全取消了后摇,留下的只有刀刀见血封喉的残酷回馈。
【炎阳骑士直剑】
【炎阳骑士持有的黑色直剑。】
【前人的武器经过深渊淬炼,】
【因此带有些许生命。】
【据说也因为如此,诸神才会将剑与其主】
【一同设下火的封印。】
(在太阳落下之前,我的环直不会输!)
灰烬的笑容成为了敌人临死前看见的最后一幕,那闪耀着赤色火光的直剑洞穿了世界上坚硬的甲壳,抽离时带出夺目的焰色。
“灰烬大人,我们该向何处去?”
被拯救的平民迷茫的问他。
“去奥赫玛,到刻法勒赐福的土地上去,我们会在不久后与你们重逢。”
缇恩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然后,他们离开,到下一处关隘,踏足下一座城邦,狩猎下一位丧失了尊严的半神。
……
时间过得很快。
逐渐的,他们走到云石天宫的脚下,来到曾经被刻法勒祝福的城市前。
缇恩还记得阿雅。
当初她们见到她的时候,那还是个怯懦的姑娘,怕黑怕鬼怕孤独,会在半夜爬起来偷喝燕麦粥,会求着缇宝老师讲故事哄睡。
可那个孩子接过火种的时候,失去了光明。
她的人性和意志也在随着时间飞速流逝,明明她曾经那么害怕自己成为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