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抒怀把胃都吐空了,在房间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阻止道:“现在去掀了那地窖,不但是我,其他那些受害者也不会瞑目。”
萧鹤轩停住脚步。
岳抒怀又说:“我要亲手把这些有关的人全都抓起来,我要他们知道错,我要他们后悔,我要他们赎罪。”
萧鹤轩似是被说动,怒气消了不少。
他冷静下来,转身回到岳抒怀身边扶她坐下:“你好点吗?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吃碗粥?”
岳抒怀刚刚呕吐完身子必定虚弱,刚才他一时怒火中烧说要去掀了那地窖,但是事实上要惩罚那些人还需从长计议。
但他不想让岳抒怀继续说了,再继续说下去怕是她身子又要受不住了。
这几日岳抒怀身子不适,青莲一直在厨房热着粥,怕小姐随时要吃,这会儿她听到就马上去厨房拿粥,又炒了两个新鲜的小菜呈上来。
沈静芙打圆场:“好了好了,一定是上山又着凉了,着凉了,着凉就容易胃不舒服,快吃些粥缓缓。”
岳抒怀和萧鹤轩听闻也都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岳抒怀坐在圆桌旁喝了一口粥,暖暖的粥下肚果然是舒服了许多。
见萧鹤轩和沈静芙二人站在那里紧张地看着自己,岳抒怀说道:“天气这么冷,你们也别干站着了,大家都吃两口吧?”
说罢,岳抒怀吩咐青莲再去炒几个小菜,又让她去拿点好酒来让沈静芙和萧鹤轩二人暖暖身子。
二人听此话便也坐下来就着酒吃小菜,三人开始闲聊。
岳抒怀留意到萧鹤轩放在桌面上的那幅画,便问道:“方才进门之时我就看见了,这是什么?”
萧鹤轩目光顺着岳抒怀手指方向看向自己带来放在桌面上的那幅画,回道:“哦,差点忘了,我今日来正是要来给你看此画的。”
岳抒怀笑道:“是千凡斋新得的?能让你专程走一趟拿来给我看的必定是难得的好画了。”
萧鹤轩走过去将画拿来,边打开边说道:“并非什么名师的画作,而是一个无名书生所画,这是他的得意之作,若非年关将近他没有银子过年也不舍得将此作卖出。”
画作被打开,画中内容呈现眼前。
这幅画画的正是新年的热闹街景。
“确实很适合新年挂在家中,很有气氛,这是送我了?”岳抒怀打趣道,然后她目光扫到了画作右下角的字上,“咦?”
萧鹤轩问:“你也觉得这首诗与画面不匹配?”
“嗯。”岳抒怀点头。
沈静芙又吃了两口菜,说道:“哎呀,你们这些文人就爱喝酒的时候谈论诗句,我可真是一句都听不懂,还是回去看我的医书比较有趣。”
说完,沈静芙就溜之大吉。
二人无奈笑了笑,吩咐青莲给沈静芙准备个马车,再给她备把伞送她回去,就在刚才他们吃饭的功夫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安排好之后,二人又重新将目光转回到字画上。
右下角是一首诗:
原是山涧小鱼,
本应登月追云。
也曾真心几许,
奈何伯乐难寻。
岳抒怀指着画中画的一个店铺道:“这里画的是人们在买春联和年货,应该是新年的街景,人们脸上各有笑容,很是热闹祥和。”
她顿了顿:“但这几句诗,却有点唏嘘。这位书生最近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萧鹤轩点头:“他不愿意透露许多,只说自己本无意考科举,但是家人对他寄予众望,他只好带着父母积攒多年的银两上京来考试,却无奈落选,现在没银两也没脸面再回到家乡去过年。”
岳抒怀道:“春闱都过去许久了,他一直没有回家,是靠什么为生?”
萧鹤轩摇头。
“今年寒冷,他身上又没有了银子,客栈肯定是舍不得住了,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冻死在街头?”岳抒怀说道。
萧鹤轩也接话:“若真如此,那大业真是痛失了一位才子。反正千凡斋还有房间,不如暂时将他收留在千凡斋帮忙打理字画,他对字画都颇有见解,定能好好打理,说不定还能与卷先生成为好朋友。”
虽不知道那位书生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栖身何处,更不知他是否愿意屈居在千凡斋帮忙,但是他们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能帮则帮,若是那位书生不愿意,也不能强人所难。
二人把这顿饭当做晚膳用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