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倩回去之后,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卸着钗环,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她总觉得唐霁华有事瞒着她。
此时春枣敲门,“媚姑娘,灶上的热水烧好了,奴婢这就叫人把水抬进来吗?您可以沐浴了,洗完澡后睡得也香。”
媚倩收起脑子里杂乱的心思,回答道:
“春枣姑娘,劳烦你抬进来吧。”
“哎~这就来。”春枣应了声。
浴桶里的水倒了个六分满,抬水的下人都陆续出去了,春枣整理着擦身子的细棉布,
“媚姑娘,您可以来洗了,奴婢帮您。”
累了一天,身上出了许多黏汗,媚倩好好地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媚倩看着正在给她擦干头发的春枣,亲昵地拉过她的手,
“春枣妹妹,别忙活了,我这种出身的人,怎么能劳你伺候,以后你就喊我声姐姐罢。”
春枣却不敢真的跟她称姐妹,“媚姑娘,您以后是大郎君的妾室,就是奴婢们的主子。”
媚倩迟疑片刻,温和笑道:
“这还说不准呢,春枣妹妹,你坐下。”
春枣被她拉着,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媚倩从自己的梳妆匣子里拿出一块银锭子,塞到春枣的手里,
“好妹妹,姐姐我初来乍到,多亏有你照顾,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请妹妹你多教教我,省得我不知道规矩,再做错的事,得罪了人。”
“这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收您的钱?”春枣推辞道。
“好妹妹,你就拿着吧,不然我也不敢厚着脸皮让你照顾我了。”
媚倩强塞到春枣的手里。
春枣推拒不了,一脸的感激,“这也太多了,媚姑娘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奴婢会好好帮您的。”
闻言,媚倩心神一动,轻启红唇道:
“我听说,大郎君出远门了?他去做什么了?”
“大郎君喜欢字画,听说云幽城那有位名家,就去买字画了。”
媚倩微微颔首,这话和小徐氏的话一样,看来是真的。只是才新婚就抛下妻子去外地买字画,这人也太奇怪了些。
“那……大郎君的身子如何?”
春枣脸色大惊,“媚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媚倩笑了,拍拍她的手,说:“妹妹紧张什么,咱们姐妹俩随便聊聊天,我来了也没见到大郎君,实在是好奇啊。”
“大郎君的身体挺好的。”
“听说大郎君的弟弟都有官职在身,为什么大郎君身上无官无职,而且这个岁数了,连孩子都没有?”媚倩追问。
春枣眼神闪烁,“媚姑娘别问了,大郎君真的挺好的,他只是……只是不想做官。您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媚倩不满意她的回答,正打算继续问,可春枣连忙把银锭子塞回去,
“奴婢不敢要您的钱,媚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春枣逃一样离开了,生怕再被媚倩追问什么话。
春枣离开后,媚倩瞅了眼手里的银锭子,眉头微微皱起,一双媚眼幽深如潭水。
……
第二日,年穗儿找上了媚倩。
“你觉不觉得伯爵府有些奇怪?”
媚倩摇头,一脸的茫然,“姐姐何出此言?”
年穗儿的语气带着嫌弃,“你呀,真是个没脑子的,昨天晚上你没听出来唐夫人藏着话不想让我们知道吗?”
媚倩的眼瞳一颤,“你什么意思?”
年穗儿想了想,说:
“媚倩,我们俩是外头来的,在这个家里都没有依靠。那个红樱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你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所以你得帮我,我就跟你直说了。”
“妹妹洗耳恭听。”媚倩等她的下文。
年穗儿压低声音,说:“在我那屋伺候的丫头叫春桃,我昨天给她个簪子,想套套她的话,谁知道她吓得扔下簪子就跑了。如果心里没有鬼,她跑什么?所以我猜,伯爵府肯定有事隐瞒我们。”
她哼了一声,愤愤道:
“我说呢!那个伯爵夫人怎么会如此好心,偏偏叫我来当大郎君的妾?还说是嫡子,长相多好多好……如果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砸在你我头上?感情是欺负我是外地的,不知道大郎君身上的内情呢。”
媚倩神色复杂,手上的帕子越攥越紧,她也是外地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