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霁华一个庶女,姑娘何必对她如此客气,岂不是低她一等,落了下风?”
赵柔嘉身旁的丫鬟粉荷边走边抱怨。
赵柔嘉得意挑唇,懒洋洋道:
“你懂什么?以后到了伯爵府,她是妻,我是妾,轻易不能得罪。”
她话音一转,“只是,她不能先我一步生下孩子,最好是不能生,这样,我和她才能做好姐妹啊。”
“姑娘聪慧,咱们用了其他香料掩盖,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粉荷说。
赵柔嘉眯了眯眸子,“唐霁华心机不浅,落水偏偏落到百里大郎君的船上,说出去谁信?我看她是故意落水,蓄意勾引。所以,她也不是纯良之辈,我给她麝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粉荷立马恭维:“她再聪明,也比不上姑娘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有姑娘才是最后赢家。来日等姑娘生下长子,就没必要对她虚与委蛇了。”
闻言,赵柔嘉露出清浅笑意,
“自然。”
……
老夫人给唐霁华的房里塞人的这件事,唐父并不知情,他知道后气得不轻。
自古以来,出嫁女子都背负着宗族的荣耀和责任,唐家攀上伯爵府缔结姻亲,若有什么需要的,唐霁华就是那个关系的枢纽。
而赵柔嘉是什么,她一个外姓,非我族人,怎么可能心系唐家呢?
赵家人敢从唐家的碗里扒食,这触犯到了唐父的利益,绝不能容!
“母亲糊涂了不成!”
纵使唐父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他也要遵从孝道,不能去质问老夫人,且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唐父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意。
很快,鲁妈妈来传,说大夫人有要事要跟唐霁华商量。
“霁华给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本不愿给她好脸色,但还是让人拿出一个木盒,居高临下道:
“我和你父亲都是想着你的,你不必把赵家的那个放在眼里,此为零陵香粉末,将其混在饮食里让她吃下,有绝孕之效。”
唐霁华心中明了,这一定是父亲的意思,只是妇人之事他不便亲自来说,所以让大夫人来说。
还是父亲狠,直接让赵柔嘉绝孕。
当然,唐霁华也明白,父亲这并不是关心他,只是恼怒赵家竟然敢打伯爵府的主意,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个联姻的工具罢了,没了她,也会是旁人。
可即使是工具,也有自己想过的人生。
大夫人瞥了眼唐霁华,即使再厌恶,碍于唐父的嘱托,还是得交待一番,
“你嫁到伯爵府之后,必须笼好夫君的心,抓紧生下孩子,有了孩子,你就能在伯爵府站住脚跟。日后家中有事,你也要帮衬兄弟姊妹,别学那些没心肝的,娘家好了,你才能好。”
唐霁华面上乖顺,“谢大夫人教诲,霁华知道了。”
世族都是如此,即使在家里闹得再不开心,出了门,还是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只因一句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唐霁华让鸦青把零陵香带着,回到了自己院子,待嫁。
寒药是拿着了,至于用不用,她自有考量。
……
日月匆匆,唐霁华很快婚期将近,伯爵府家来人了,一抬一抬的聘礼被送入唐家,珍玩奇宝无数,场面之浩荡,物件之精贵,引得唐家人啧啧称奇。
不愧是伯爵府,竟如此富贵,这聘礼单子,放眼整个皇都,也是数一数二的。
唐揽月气得在院里疯狂打砸东西,下人们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百里隐舟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给唐霁华的聘礼如此多?他故意膈应我是不是!”
竟然比她前世的,还要多一倍有余!
难道她还比不上那个小贱人吗?那个该死的病秧子,居然敢这么羞辱她?
李氏心里忐忑,眉头紧皱道:
“月儿,这之前原本是你的婚事,聘礼也都是你的,现在都白白送给那小贱蹄子了。你说的那个梦,到底如何啊?!”
今日见了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聘礼,李氏万分后悔,她就不该轻信月儿的话,就该逼着她嫁到伯爵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唐揽月气得喘粗气,“母亲,我的梦当然是真的,先前我说苑马寺少卿即将下狱流放,不是也应验了吗?放心吧,百里隐舟活不长,等唐霁华嫁过去,有她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