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那个风筝。
她垂上眸, 身体因为病弱没有一点力气, 手本来?就抬不起来?, 现在连眼?皮都不想睁开了。少年?还在将她拥紧,仿佛要将两个人融在一起。
盛烟有些?讶异, 却又没有那么讶异。
她不曾怀疑过年?少的盛烟和谢时真的相?爱。
最后自然也没有说清楚,断干净。
晚上,谢时走之后,盛烟想着法?子,适才她其实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谢时甚至不问她要理由就直接拒绝,她其实不明白谢时有什么好拒绝的。
风筝她想要几个就能画几个,承诺他说出口?的时候她闭着眼?,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也并未在一起。
对啊,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入睡之前,盛烟想。
无非就是四下无人时两个人互相?许了些?花前月下的话,有了些?约定,多?了些?承诺。上辈子他先违背承诺,这辈子她来?违背承诺,很公平。
现在与其想这些?,她更应该关?心的事情是流光是否将信送到了哥哥手中,哥哥是否会信她信中所言,提前做好防备,阻止两月后的那场刺杀,救下太子,改变命运。
算来?,距离流光去送信,已经整整半月了。最多?再有几日,她就该收到哥哥的回信了。盛烟一时有些?后悔,上一世她应该问一问哥哥和爹爹关?于她身世的事情的。
她隐隐猜到了大抵是为了保护她,但?她如若问仔细一些?,在不打乱哥哥和爹爹计划的情况下,她可以让流光带着自己去长安。
她如若能亲自同哥哥说,事情一定更稳妥些?。
*
书?房内。
玉苏关?上门?,轻声行礼:“公子。”
谢时抬头,放下手中的书?,书?房内的烛火并不亮,又是深夜,灯火映得少年?的脸清寒,浮着一层流于表面的温柔,整个人像是十二?月的雪。
玉苏躬身将手中的书?信递上去:“人关?起来?了,在城西那边宅子的暗室中。”
谢时轻应一声,接过信,却没有看,直接放置在了烛火上。
雪白的信纸伴着少女的字迹一同化为灰烬,谢时淡淡道:“真粗心。”
玉苏低垂着头,待到信烧完后,出门?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刚出书?房门?,玉苏就看见了在院子角落喝酒的槐花,他收了脸上从刑房带出来?的冷意,向着角落走去。
槐花惊觉他的到来?,眨了眨眼?,已经不太清醒了:“不要同我抢酒,就酿了一壶。”
玉苏看了一下桌上的酒壶,翻了个白眼?:“小槐花,你都喝光了还怕人抢啊?”
槐花看了看酒壶,的确空空如也,她头往下一点:“你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去哪了?我闻闻,嗯......一股臭味。”
玉苏也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蹙眉:“有吗,我明明换了衣裳的。”说完,他把槐花向他靠过来?的头移远一些?:“不好闻,你趴桌子上睡。”
槐花不可置信:“会着凉。”
“那你回房间睡。”玉苏无所谓道。
槐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头猛地一栽,就栽到了玉苏怀中。玉苏身体一怔,倒也没有推开,无奈地将手抬了抬,让槐花靠得舒服些?。
槐花没有睡,醉着酒,有些?话终于敢说出来?:“玉苏,你有没有觉得,公子最近不开心。”
玉苏眼?睛看着天边的月亮:“公子什么时候开心过。”
槐花笑了笑,嘴又瘪下来?:“......不能胡说。”
玉苏懒得和一个小酒鬼争辩。
*
五日后。
盛烟看见了回来?的流光,流光依旧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同她说着去长安送信的事情。
角落处,流光直接跪了下来?:“小姐,大公子这些?日一直在宫中,奴寻不到机会。小姐的身份现在不能放到明面上,否则会引来?祸端,奴没有法?子,被人发现之后只能将信烧毁了又在外甩了那些?人才回来?。”
盛烟蹙眉:“爹爹当初没有给?你联络哥哥的方式吗?”
流光摇头:“家主没有,给?奴唯一的吩咐是暗中护卫小姐的安全,如若不是小姐唤出了奴的名讳,奴是不能出现在小姐面前的。”
盛烟眉心拧在了一起,流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是......但?是她总是觉得哪里奇怪。她挥手让流光先下去,转身算起了日子。
距离太子遇刺,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她现在没办法?将信传到哥哥手中,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够将消息传到太子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