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走罢。”
少年的身影渐渐的隐在了街巷人流中,逐渐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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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宜放下竹帘,收回了视线,龄安在安州待了许多?年,安州的皇商他也都认识,顾清宜直觉不该让他知道白源的存在,还是错开为好。
出了云及城就是一路南下,裴霁回所说?的半运城,是在庆吴州的一个小边界,再等穿过?庆吴州,就是安州的地界了。
远峰夹杂着微微流动的云雾,云青青兮欲雨。
“——吁”坐在车辕上的幸栖让车夫勒了缰绳,“姑娘,走了两个多?少时辰,快午时了,不如在这亭驿歇歇脚?”
“也好。”顾清宜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幸栖翻身利落的跳下马车,转眼间?顾清宜掀开帘子,不等幸栖上前扶她,她也跟着利索的挑了下来。
幸栖笑意盈盈:“姑娘,您先在这农庄歇歇脚,属下先去看看消息。”
“好。”顾清宜的目光跟着幸栖看了过?去,这是一处石砌的停驿,三?面围起来的样式,有一个院子和几?间?小屋子,看来只是供人歇脚的地方。
但百米开外却是一处小农庄,土坯围了一米来高的围墙,一只白鸽飞停在了矮墙上,顾清宜明白过?来,那农庄就是一个送信的暗哨。
她看着幸栖去了那矮墙小院里,也带着四位丫鬟转身去了停驿中,院中实在空旷甚至有些落败,空置的屋中堆了柴火,只有东厢房有人影。
“有人吗?”半夏朗声问道。
东厢房里紧跟着想起陶碗碰撞声:“有的嘞有的嘞......”
一声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她快步走了出来,见到有些光鲜亮丽的几?人还微微一呆,在身侧的棉裙上擦了擦手:
“......呃,不知几?位姑娘是?”
半冬上前:“大娘,我们?路过?此?地,想这停驿休整片刻。”
“嗐呦原来如此?,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停驿了,几?位先在院中的桌边坐着吧,我给几?位倒杯水。”妇人摆摆手,笑着道。
顾清宜和半冬对视一眼,点点头道:“好,多?谢大娘。”
院中摆了张退漆的梨木四方桌,半夏连忙从袖口掏出绢帕,在顾清宜坐下之前擦了擦。
顾清宜环视一圈,这四面堆满柴火又有人居住的模样,瞧着确实不像是停驿了,这里是庆吴州最接近上京城的一个村寨,却与紧接着的云及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及城繁华至极,这里却少见人烟,明明是秋收农忙时节,田间?的庄稼瘦小,人影荒芜。
“嗳,几?位姑娘水来了,水来了!”大娘端着个木托盘,里面摆了一个陶壶和几?个杯子,看着虽然粗简但很干净。{轻轻的吻}
“大娘,我们?方才在外面见木牌摆着停驿二字,还当这处供人歇脚的地方,今日还真是多?有打扰。”顾清宜放缓声音,友善笑道。
妇人的目光扫过?顾清宜,这人生?的当真水灵,瞧着是什么锦绣地中长出来的一般,她回神:
“嗳,这原本是处停驿,我们?一家向官府纳些税收,确实可以在这卖些小买卖养家糊口,但谁知道官府去年就已经?下令改了停驿,这里就荒废了。”
“这停驿虽然比不上驿站,这即便?是乡间?的停驿改道,也该是州刺史?下碟书?......”
“嘿,可不是那庞刺史??”妇人话音一顿,上下扫了眼顾清宜:“听姑娘的口音,应该不是庆吴州的人罢?”
“我自上京过?来。”
“原来是那天?子脚下之地......”
顾清宜扫了眼石砌矮墙外面的庄稼,有些疑惑问道:
“大娘,方才我来这一路倒是有些奇怪,这正是深秋农忙时节,此?处水河充沛,怎么瞧着那些田间?都无甚人打理,收成不好?”
妇人脸上的笑意一顿,布满皱纹的脸上划过?几?丝苦楚:
“......料理什么农桑,今年才开春,庞刺史?就以招兵为由,招了多?少青壮年,农家没了男人,没了劳动的,谁能靠农桑养活,我家汉子也去了,现在也救我一人守着这小院。”
顾清宜指间?一颤,如今四海升平,毫无战乱,何须招兵买马,连这处边缘之地都没放过?。
顾清宜明白,一个州刺史?也有权招兵,这是兵权散归地方的弊端,即便?是中央朝廷也力不从心?。
不过?,庆吴州庞家,扩招军队有什么他用?
正想着,幸栖的脚步声有些匆忙的从另一处进了院门?,向来沉着冷静的脸上有些慌乱。
看见顾清宜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