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让王丽云满心欢喜。她本就习惯吃苦,一点点甜头就能让她感恩戴德。赵建国连着五天早起帮忙,王丽云整个人都似脱胎换骨,容光焕发,逢人便忍不住念叨丈夫的好。
一个人干活,累是纯粹的累,夫妻俩携手,那辛苦竟也能生出蜜意。赵建国越用心,王丽云教得越毫无保留。她心里有本明细账:大女儿的嫁妆不能寒碜,小女儿的学业花销得备足,还有夫妻俩养老的钱……如今男人肯上心,夫妻齐心,说不定来年就能盘下隔壁店面开分店。这念头一起,便在王丽云心里扎了根,她一直想拓展生意,无奈熬汤底太耗精力,她一人实在难以兼顾。这下好了,教会赵建国,往后夫妻俩一人守一家店,日子指定越过越红火。
对于王丽云的盘算,赵建国并未反对,眼里甚至闪烁着期待的光,二人兴致勃勃地讨论新店选址、经营策略,王丽云仿若年轻了十岁,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光彩。然而,这如梦般的美好转瞬即逝。
就在王丽云满心满眼都是开分店规划时,赵建国却在学成之后,冷不丁提出离婚。他一脸大度,声称房子和老店都归娘仨,自己只要一半存款,只求好聚好散。言外之意,他在财产分割上已做让步,只盼王丽云别闹事,乖乖签字离婚,不然闹上法庭,大家都难堪,孩子也跟着遭殃。
王丽云如遭雷击,瞬间天旋地转,精气神垮塌,身子摇摇欲坠。大女儿接到妹妹电话,心急火燎从大学赶回家,本想劝父亲别犯糊涂,结果谈判桌上,真相如利刃般刺来:向来和蔼的父亲,早已在外另寻新欢,那女人怀有身孕数月,一查还是男孩,所以他铁了心要开启第二段人生。
赵建国没对女儿隐瞒,想着坦诚能避免矛盾激化,日后俩闺女看在亲弟弟份上,也能帮衬一二。他自觉在财产上已仁至义尽,料想娘仨会念他这份情。却不知,他这绝情之举,给家人带来的伤,岂是金钱能抚平的。
在俩女儿的安抚下,王丽云强撑着振作起来,红着眼答应离婚。赵建国搬走那天,母女三人冷眼旁观,没一人伸手帮忙收拾,也没人开口挽留。她们就那样静静看着他手忙脚乱,嘴角噙着讥讽,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赵建国心头火起,后悔财产分得多了,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好在配方到手,新店址也敲定。他寻思着,王丽云一乡下女人都能把店经营得风生水起,自己大老爷们还能差到哪去?况且新欢廖琴是本地姑娘,岳父岳母和大舅子肯定能助力不少。
说起这廖琴,赵建国与她相识于牌桌。起初不过是成年人之间插科打诨,下了牌局便各归各位,没承想廖琴动了真格。一日,她哭哭啼啼找上门,说自家男人疑神疑鬼,咬定他俩有私情,非闹着离婚,还把她扫地出门。她咬定是因赵建国而起,赵建国就得负责。赵建国本只想逢场作戏,哪曾想惹上这难缠官司。可廖琴年轻漂亮,三十出头,比起整日在油烟里打转的王丽云,那鲜活劲儿格外诱人。一来二去,赵建国便陷了进去。等廖琴查出怀孕,且是男孩,赵建国彻底没了退路。他两边都割舍不下,廖琴却不肯做地下情人,非逼他给个名分。
赵建国思来想去,琢磨出个“周全之策”:用财产补偿前妻一家,自己另起炉灶开启新篇。为达目的,他咬着牙连续一月早起,软磨硬泡从王丽云那套出配方。到手后,如获至宝,自忖往后好日子不愁。廖琴得知他房子都没留,气得当场抓破他脸。赵建国生怕动了胎气,赶忙掏出二十万彩礼安抚,还拍胸脯保证马上东山再起,让她稳坐老板娘之位。
在廖琴的催促下,赵记牛杂馆不到三月便开张迎客。起初,赵建国还能每日早起熬汤,事事亲力亲为,可十几年闲散惯了,身子骨哪经得住这般操劳。没多久,他便累得直不起腰,打起退堂鼓。他没王丽云那股子韧劲,对配方也没那么珍视,大手一挥,将秘方传给廖琴的哥哥,此后熬汤之事全交予大舅子夫妇,他俩倒也乐意揽这活儿。廖琴孕期愈发慵懒,又怕赵建国趁机动歪心思,赵建国乐得清闲,顺势把采购大权也交予大舅子夫妻,自己隔三岔五去店里查查账。每次露面,大舅子两口子都笑脸相迎,报喜不报忧,赵建国愈发放心,心安理得当起甩手掌柜,坐等分红。
离婚半年,赵建国好似走上人生巅峰。赵记牛杂馆宾客盈门,生意兴隆,紧接着儿子呱呱坠地,圆了他的香火梦。四十五岁的他,不是在牌桌呼朋唤友,就是在家逗弄娇妻幼子,惬意无比,自觉好命至极。
儿子八个月大时,开口喊出第一声“爸爸”,赵建国激动得眼眶泛红,当即订机票酒店,打算带妻儿南下旅行庆祝。谁料,刚下飞机,手机炸响,警察来电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