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寒凉刺骨。

暖阳院中的积雪已经被扫至一旁，廊檐下有白日里积雪融化后湿漉漉的痕迹。

正屋里，炭炉燃得旺，温暖非常。

一场热烈的情事过后，周菁宓红着脸趴伏在男人怀中，浑身轻颤，显然还未从适才的歡愉中平静下来。

裴牧一只手搭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替她顺着气，低声问道，“带你去清洗？”

周菁宓摇了摇头，“好累，不想动。”

她还得再缓一会儿。

更何况眼下气都没喘匀。

听到她的话，裴牧覆在她后腰上的手微微使力，将人按得更紧。

周菁宓呼吸一滞，连忙去掰他的手，“你...别动...”

“宓儿好霸道，自己不动，还不让我动。”

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她腰肢发软，整个人有些不太舒服。

他刻意覆过来，热烫的气息拂乱她的心。

周菁宓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下来的气息再度混乱。

自己不敢动，也不让他乱动。

“你...怎么没完没了。”

裴牧低笑一声，在她发顶上蹭了蹭，“再抱一会儿。”

“你..….”周菁宓气结。

为什么他能说得如此轻巧。

周菁宓耳尖迅速红透。

她能感受到他越发不老实，生怕他还要再来。

实在忍不住推他，声音娇软委屈，“不要了...”

少女的手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之上，可惜手指酸软，没有几分力气。

裴牧被她弄得呼吸骤沉，腰肌紧绷。

见她是真的挣扎得厉害，这才扣紧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

周菁宓微张着唇，喘得厉害。

额间乌发贴着额际，被薄汗洇湿。

她甚至看都没好意思看。

“裴牧...”

“嗯，”男人的声音微哑。

那只大手揉握着她腰间的软肉，像是要以此缓解内心仍旧澎湃的慾望。

知晓他紧绷着，周菁宓抿着唇不敢出声，只想待他缓过这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

屋外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屋里的炭炉燃得正旺，温暖宜人。

而床榻间的暖意，似还多了些如潮汐般的濡热甜腻。

裴牧起了身，抱着人入了小浴间。

屏风之内，热气氤氲。

因为知晓他不会再来，周菁宓在浴桶中格外放松，就连他靠过来时，都只是本能地动了动，随后便懒懒地搭靠在浴桶边沿。

莹白手臂上泛着水光。

热气将她本就嫣红的小脸蒸腾得越发娇媚，少女薄薄的眼皮微敛，乖巧又懒怠。

裴牧在她布满红痕的薄肩上落下一吻，“累了便睡，待会儿抱你回去。”

“嗯...嗯？”他这么说，周菁宓反倒睁开了眼睛。

她歪着脑袋，似是在想什么事。

片刻后，周菁宓轻声开口，“裴牧，我若是一直想不起幼时的事，你会觉得遗憾吗？”

她指的自然是幼时二人曾经的相处。

听到她的话，裴牧猛地扣住她的腰，将人拽进怀里。

“怎么忽然说这个？”

水声哗啦。

浴桶里有些滑，她下意识撑了下，掌心撑在他腿上。

他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两人紧密相贴。

周菁宓摇头，“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她微侧着脑袋，抬眸看他，湿漉漉的杏眸里只有他的倒影。

“只是觉得，那些记忆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好可惜。”

“不可惜，”他低头，埋首于她颈侧，湿热的吻落在她锁骨上，“你若是想听，我便说给你听。”

“但即使只有我一人记得，也不会可惜，这同样是属于我们两人的记忆。”

周菁宓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可我连你幼时是何模样都忘了。”

她只是觉得，本该是两人之间独一无二的相处，如今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好似对他不太公平。

“忘了也没关系，”裴牧在她唇上轻蹭，“记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周菁宓莞尔一笑，“这些甜言蜜语，裴将军现在说得越发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