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没有回答，转身在圆桌旁倒了杯水，重新回到床榻边。

纱帐被挽起，周菁宓晃神间抬眸，勉强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裴牧...你回来了？”

男人身上似还带着外头秋夜的凉意，与这温暖的被窝形成鲜明对比。

周菁宓仰头看他，澄澈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迷离又朦胧。

却又乖巧柔顺得过分。

裴牧目光落在她脸上，许是刚醒，少女原本白皙的脸蛋带着粉，唇瓣嫣红，因为有些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他眸底的光霎时幽暗。

周菁宓抬手正要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就被他侧着手躲开。

裴牧坐在榻边，将人抱到怀里，就这么喂着她喝。

周菁宓睡眼惺忪，思绪尚未转过来，呆呆地跟着他的动作，就着他的手小口抿完了杯里的水。

小半杯水喝完，周菁宓又被他扣紧了些。

房中安静，两人亦都没有说话。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甚至不比被窝差，周菁宓早已习惯了床榻间有他，下意识将手搭在他劲腰间，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膀上，眼睫轻扇，像是再多一会儿就又能睡过去一般。

少女的身子柔软，带着热意，裴牧搂住她的那只手越发用力。

微一垂眸，便能看到她领口处的姣好风景。

薄衫轻落，肩若削成。

锁骨小巧而又精致，再往下，便是裹在轻薄小衣中的娇盈雪脯，似软玉轻颤，起起伏伏，魅惑人心。

呼吸几乎是一瞬间粗沉，他握紧她的腰，低头而至。

然而许是他的气息过于热烫，周菁宓心口微痒，脑袋在他颈侧蹭了蹭，抬手轻拂便要挥开他。

“啪——”

不轻不重的一声，少女柔软的掌心直接拍在他冷硬的下颌上。

周菁宓轻唔了声，半睁着眼去瞧他，眸底迷离，喃喃道，“裴牧...”

“嗯，裴牧在。”

裴牧喉结一滚，声音微哑，“宓儿，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周菁宓思绪转不过来，没有回答，仍是望着他，眼底是全然的信任。

裴牧重重呼出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就这么低头吻了下来。

柔软唇瓣相贴的那一瞬，他脑海中似是有烟花升空炸开，头皮都跟着发麻。

少女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因为刚饮过水，唇瓣润泽，带着清香。

他忍不住压得更重，惹来她的一声嘤吟。

“唔...”

周菁宓终于彻底清醒。

男人的呼吸紧紧包裹住她，唇亦紧紧贴着她，甚至还想继续压过来。

她心头像是擂鼓一般，又重又急，几乎快要冲破胸腔而出。

脸颊在这一瞬间红得彻底，手下意识去推他的肩膀，却被他握住。

抻开，十指交握，压在被褥上。

“唔唔...”

她羞怯到了极点，乱着呼吸想要躲，却被他扣住后颈，动弹不得。

裴牧起初是在试探，唇瓣只这么贴着她，没有动分毫。

见她清醒过来，幽沉深邃的黑眸就这么半眯着，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仍旧想躲，但却是与新婚夜的惊惧惶恐截然不同的动作。

他心头微松，扣紧她的腰，将人彻底禁锢在怀中，气息压得更密实。

唇瓣微动，轻轻含吮。

床榻间的这一方小天地有些热。

周菁宓脑袋既是清醒又是昏沉，男人唇瓣微微开合的动作在这瞬间格外清晰，可她却软了身犹如棉花一般，没有力气推开他。

直至——

有湿热的柔软探向她唇间，意欲往里深入。

她浑身一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猛地一下将他推开。

捂住唇，犹如受惊的幼猫儿，蕴着水汽的杏眸望向他，潋滟轻颤，满是惊慌失措。

“你、你怎么...”

声音瓮声瓮气，有些不可置信。

裴牧眼眸沉沉，将人又重新拉回来，掐住她的后颈再度吻了下来。

有低沉的嗓音传来，“好。”

“先不伸，再亲一会儿。”

周菁宓也不知这个“一会儿”究竟是多久，只知道她手脚发软，被他困在怀中。

他入了正屋便将外衫脱去，两人皆是只有一身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