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太喜欢，送、送府里的丫鬟了...”

听到这话，裴牧眉间拧得更深，却又在几瞬后舒展，看着手里的东西，问道，“要抹吗？”

他就杵在这儿，周菁宓哪儿敢抹，飞快摇头，脱了鞋上床，一副“我要睡觉不抹香膏”的模样。

裴牧无声勾着唇笑，没有拆穿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也来到床边。

里间的烛火始终亮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就这么立在床边，伟岸宽肩挡去了大半的亮光，周菁宓娇小的身子被拢在这一片阴影之中。

她倏地反应过来，今夜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时刻一同上榻。

霎时更加紧张了，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又往里挪了挪。

裴牧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神情自然地放下纱帐上榻。

他一上榻，连带着身上那清冽干燥的味道也靠近了几分。

强势，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侵略性。

周菁宓藏在锦被之下的手紧张地攥着裙衫，下意识屏住呼吸。

天知道裴牧为了不让她觉得不自在，已经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场。

然而纱帐虽然轻薄，但亦是将这拔步床围成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此时此刻，周菁宓突然觉得，这拔步床好像也并不十分宽敞。

直待他掀开锦被跟着躺了进来，她的心跳快得几乎失序，像是心头揣了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砰”地乱窜，想要蹦出来。

她紧紧贴着里侧，分毫不敢动。

两人之间宽得几乎可以再容纳下一人。

窸窸窣窣的锦被声过后，床榻间倏地安静下来。

周菁宓闭着眼，手指攥着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紧阖的眼睫颤得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须臾，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宓儿。”

她豁然睁眼，仍是一动不敢动。

“呼吸。”

她周身突然放松，深深呼出一口气。

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憋着气。

脸颊酡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女子身上的清浅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裴牧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结，又再出声道，“可以分我些被子吗？”

声音有些可怜。

周菁宓下意识回头，便见男人高大宽厚的身躯上，只盖了一点点被角。

而被子剩下的大半，全被她卷着攥着，将自己围成一个圈。

这一幕对比过于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抿着唇轻轻勾了勾嘴角，松了手，分了些被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