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随着36师往城外走去,走在我前面的人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们,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首发免费看书搜:当看书 dangkanshu.com
我打开话匣子,问李良:“咱这是去哪?”
“富金山。”他说。
我继续问:“咱们的长官是谁?”
“军长宋希濂,师长陈瑞河。”他说,“其实,南京沦陷后,德械师并没有全军覆没,就36师还有约五千人,而你们87师还剩三千人左右,损失最严重的88师仅有大约两千人。”
我默默地点着头。
“宋长官的兵就没有怂的。”他说。
“你们长官运气好,还活着,我们87师的长官基本上都死在南京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从南京跑到武汉的?”他问。
我低着头发着闷,我想回避这个问题,但问题己经提出来了,就得解决问题。
我把我出南京城后所经历地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对此很惊讶,我也很惊讶,从上海到南京,从南京到徐州,又从徐州到武汉,我说出来时自己都不太相信。
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时,我身后的孙继光捅了一下我,我转过头,他附耳低言地说:“我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啥?”
他用两根手指放在人中的动作向我展示了他不放心的东西。
“不能吧?他一条腿能干啥?再说了,赵卫国把之前和我决斗的日军军官的指挥刀交给她了,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个中国少女,一个日本士兵,你心也是真大。”他说。
“从我们把他从废墟里拉出来到他可以一条腿活蹦乱跳,少说也有三个多月了,再说了,他跟着咱们挨过一顿打挨过一顿饿没?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们在聊啥?”李良突然插进这个话题。
“没什么。”我搪塞过去,顺便给孙继光使了个眼色。
见我不怎么愿意回答,李良也不再询问,我很喜欢他的性格,相比那些逮着一个问题就刨根问底的人,他简首要好上十几倍。
“你觉得我们守得住吗?”我突然说。
“哈?”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这时我才知道我问了句废话。
他哑然了很久,随后开口道:“咱们……守住过吗?”
我闭了嘴,不再问他这该死的问题,话匣子被我打开,最终又被我合上,眼下最要紧的事不是考虑守不守得住,而是能不能活下来。
来到富金山,军长亲自要求我们构建梯形阵地,从山脚一首向上蔓延,以便最大程度阻击日军。
我拿起锄头,奋力向下挥去,这对一个从不做农活的人是莫大的折磨,在没有任何技巧的帮助下,我只能使用蛮力。
相比于我,夯勇、赵卫国、邓六福就显得如鱼得水,尤其是邓六福,他挥起锄头的样子跟农民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乐此不疲。
他一下一下会动手中的锄头,尽可能地把阵地挖的坚固一些,如果我告诉他我手中有些种子,他肯定会希望我把这些种子种进他刚挖好的坑里,并期待未来几年的丰收。
但那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继续修建工事,但每挥西五下我就要休息几分钟,不过幸好我可以利用我副营长的身份来命令随机一个的倒霉蛋来替我干活。
我坐在土堆上,点燃一根烟吸了起来,孙继光这个老烟枪也过来分了一口,但这就得委屈一下那些不抽烟还要吸我们吐出去的烟的士兵了,他们不仅要干活,还要边干活边闻难闻的烟味。
我起身,把最后一口烟让给了孙继光,我背着枪,开始巡视那些干活的士兵们,有时候我看见没有系好扣子的士兵,去把他的扣子系到一个让他呼吸困难的地步,而他也只能对我敬礼而不能抱怨,我猜当我转身后的第二秒他就会解开我刚系上的扣子。
我的样子就好像我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似的,每一名士兵见到我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向我敬礼,有时候我会给那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们一句关心,但我的关心并不能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他们敬礼后继续上气不接下气。
可当我路过我那些熟人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可不管我是不是长官,他们照旧干着手里的活,有的还会调侃我几句。夯勇一边挥着锄头一边说:“哟,副营长,来视察工作啦?”我笑骂道:“少贫嘴,好好干活。”赵卫国也笑着说:“你就别装那严肃样了,大家都知道你啥德行。”而我则以一脚作为回应。最夸张的就属老炮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