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侧首,眼中露出一点笑,似觉这不该是一个问题,只吐出两个词,“陛下,妻子。”
她是我的陛下,我的妻子。
荣嘉摇首,“这我知道。我是好奇,当初您捡到皇姐时,为何那般精心养育她?为何一开始便对她那样好,非亲非故!”
这样捡来的幼女,多来做侍女婢子便罢。
苏彦这会眸色同笑意一起变得深浓,眼中全是温柔色。
为何待她那样好?
这个问题,最初带人回府中救治时苏恪问过,后来在抱素楼中亲自教养时薛谨问过,再后来在两王夺嫡他出面维护她时,陈婉也问过。
为何待她这样好?
“灯。”苏彦说出一个字。
灯?
苏彦颔首。
他是在很久后意识到的。
世人,连着她自己,都觉得他是她的一盏灯。却不知,她也是他的灯。
元丰九年,他才十六岁,因国中动乱,出使边地。原是怀着一腔热忱要拯救百姓于水火。然一年过去,日渐失望,他倾私库布施,举家将抗敌,只是归来一路,即便是接近皇城,依旧是满目疮痍,只见尸骸,只闻哀嚎。
他倍感无力,顿生放弃归隐的念头。
却在元丰十年的除夕夜,在冰天雪地的渭河畔,遇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