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结束,江见月上来给他喂药。他当是养回一点力气,温热的药液滑过刺痛的喉咙,他攒着力气起来掀翻了母亲手中的碗盏。
江见月想说,“阿母以后都不同你抢山楂蜜饯了。”
但孩子先她开口,他说,“你们都不爱我了……”
话在江见月嘴边滚了两圈,没能吐出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是有药了,有好多好多对症的药,但是来不及了。
前郢赵氏宗室以首领几乎全灭的方式,拖垮了大魏储君的性命,击溃了女帝的理智。
又五日,十一月廿七,江见月在宣室殿传三千卫奔赴杜陵邑,屠杀当日暂留性命的四千人。
消息传到苏彦耳中时,他正赶往椒房殿一处的偏阁中,见赵徊。
原是赵徊快不行了,想见他最后一面,道是有话要说。
殿阁中,当年前朝龙姿凤章的小皇子,如今已是行将槁木的中年人。他没有披袍簪冠,还是同当日在化火场劝诫女帝一般,素衣木簪,洗去铅华。
见苏彦过来,失去神采的桃花眼聚起一点笑意。
他说的简单,寥寥数句话。
第一句,他道,“很抱歉,没帮上你的忙。”
第二句,他说,“凶手当是另有其人,在我们之上还有个贵人,但是我们都没见过他,甚至不晓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