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不……本该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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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钱氏这边瞧着李重六刚毅的侧脸,八年来的点点滴滴渐渐涌上,她眼中酸楚,怎么也没法子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娘”这种话来了。
母子两个各怀心事,竟奇迹般地没发现对方的异常……李重六在家呆了数日,直到临走,钱氏都没能将这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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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候越发地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冰凉地滴在脸上,李重六既未撑伞、也未着蓑衣,任由着那蒙蒙的雨滴一丝丝地浸润着身上的衣衫。
这场雨不大也不久,但等李重六回到梁府的时候,粗布外衫还是被浸了个透……倒是他背着那锦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被淋到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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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也该回来了罢?”乔书随口问了一旁的桂枝一句。
同梁靖寻呆一起久了,这会儿不过数日不见,她便有些无聊了。
听她这问话,桂枝眼神游移了一瞬,旋即就正色道:“祖宅这边好些年没回来了,账目什么的,乱得紧。姑爷应当也不擅这些……查得久些也是有的。”
乔书随意地点点头,旋即又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笑叹道:“你可别在他跟前说什么‘不擅’,那个人呀……”
想到当年的相处,她脸上的笑意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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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谁,因为她一句“不擅诗词”,硬生生地给她写了一个月的情诗……
乔书每日见他发狠般盯着那根笔,一副要去英勇赴义的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去劝他还不听,执意要写完了让她看……夸了他还不信,只说她是敷衍他,这般别别扭扭地过了一个月,方才将这事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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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昔年这些趣事,乔书的神情也软了下来,侧头望着窗外一片雨后的清新之景,难得生出些兴致来。她前些时日在宴上便听闻西郊的枫林盛景,想来这会儿雨后,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致。左右这会儿梁靖寻不在家中,她闲着也是闲着,吩咐了桂枝,准备去西郊瞧一瞧。
出门之际,乔书瞧见春儿一身轻薄的湖蓝衣裳,不由笑道:“你纵使喜欢这衣裳,也没有个天天穿的道理。况且外头不比府里,若是冷了可没地方拿衣裳……去换件厚些的来。”
春儿整日上蹿下跳的,倒真是没觉出天气多冷来,不过,乔书都如此说了,她也应得干脆,只是一边走,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看。
乔书见状,不由失笑,扬声道:“去罢、去罢,不会抛下你先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