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渡看了一眼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又看了一眼甲板上的惨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转身走到舰桥上,对着甲板大吼:
“放下你们的武器!投降!”
他说完,便把手上的野太刀丢在了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位早已不同的老友。
“聪明的选择(荻拉语)。”
渡桥和弦轻轻笑了笑,手上的阴影顿时消失。他打了个响指,所有的噬魂号船员顿时如同木偶一般应声停止,没了动静。
注视着古川渡,他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
“欢迎来到噬魂号,船长(荻拉语)。”
......
8)最后的武士(part.9)-加更-
“快走,快走。”
噬魂号阴暗的走廊里,真间丕太郎面色惊恐地被两旁的黑袍水手押送着,不知所措。
听到了古川渡发出的投降命令后,他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武器,让噬魂号的水手捆住了自己的双手,然后跟着他们上了噬魂号。
一股只有深海才会有的气息弥漫在噬魂号的走廊内,让他的神经紧绷。他只得将目光望向囚犯队列的正前方,望向了那道熟悉的背影:大副柴田和希。
这种情况...大副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脱逃的吧?真间丕太郎的脑海中将一切都押在了大副身上,无法维持任何理性的思考。
他只知道,大副那么老练的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对了...还有古川渡船长,他可是第二武士,是来自上个时代的英雄啊!
......
在噬魂号水手的押送下,古川渡被带上了【八岐巨魔噬魂号】的舰桥,被邀请坐在了一张朽木拼出的桌子旁。
没过多久,黑衣水手间便让开一条道路,让渡桥和弦通过。这位曾经的苍皇殿下第一武士在古川渡的对面坐下,与他对视了片刻,便露出了一个残缺不堪的笑容:
“你的船员不会有危险,他们会安稳地待在我的监狱里,等待馈赠。”
确认船员安然无恙后,古川渡点了点头,古板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渡桥和弦的脸上,打量着他如今的模样。
容光焕发的英俊面貌早就被他撕下,无数皱纹如树木的根系一般雕刻着他的面容,里面流动着某种黑色的物质。他的脸上零零散散地散布着一块块黑色的鳞片,不像是人体组织,更像是某种海洋生物长出来的外骨骼。一顶破破烂烂的三角帽压着他那滑腻的脏辫,古川渡认出那依旧是旧荻拉海军的帽子,只是上面镶嵌了不少水藻和贝壳,彷佛刚从深海捞上来。
但那双如大海一般深邃的蓝眸没有变,只是显得更加深邃。
“......”
注意到古川渡的注视,渡桥和弦露出一个笑容:
“我们都改变了不少,不是吗?”
“你变成了叛徒。”古川渡的嗓音低沉,却没有怒意。
“叛徒?服侍一个腐朽的帝国,才是对帝国的背叛。”
渡桥和弦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他敲了敲桌子,两名披着黑袍的水手端来了一壶清酒,还有两个杯子。渡桥和弦用右手拿起壶子,将清酒倒入杯子,推给了古川渡道:
“【苍皇】的手腕不够强壮,托不起樱起山的重量,更无法托起群岛。”
“你曾向天坛宣誓,会将你的生命献给荻拉。”古川渡面容古板地说道。
“我已经将生命献给了荻拉,”渡桥和弦露出了一个阴暗的笑容,“还记得吗?巴别塔的光辉吞噬了我。”
说着,渡桥和弦抖出了袍子下的左臂:那上面全是漆黑的鳞片。他用那只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朝着古川渡轻轻一敬:
“然后呢?我的牺牲换来了什么?联邦人骑在了你们的头上,不是吗?他们将天坛击毁,将污水排入东洋,就连亡蛇湾的海域都能闻到化学原料的腐朽味道,你又守护了什么?”
“底比忒人一路踏入秋之原的腹地,联邦人的巨舰砸在了草原的中央,那时候【苍皇】在哪儿?你又在哪儿?你们躲在群岛上,和懦夫一般不敢应战...”
“告诉我,那象征着王存于世的【沉默樱舞流】,你又有多少年没有使出过了?”
“......”
面对着渡桥和弦的一连串话语,古川渡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老友,面容古板。见状,渡桥和弦又笑了笑,然后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你不是来和我叙旧的。”古川渡低沉地说道。
“那是自然,过去的狗屁说得再多,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