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溪流上行,坎普一行人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战斗。
那是一场溪水中的死斗,一名身穿金甲的老战士与一名身躯被巨力装甲覆盖着的年轻人正不断拼刀,火星不断在刀尖迸发之处炸开,又星星点点地落入溪水,被冰流吞噬。
而在那年轻战士的身后,坎普一眼便望见了那一头粉发的少女,她正操控中空气中的点点蓝光,不断诱导着老禁卫转身。
即便隔着十多米,坎普也一眼认出了那个粉色头发的姐姐:
“那...那不是...”
一时间,坎普尴尬地意识到自己当时在“蒸汽管子”旅舍中没有问这个姐姐的名字,但看着那雾气中闪烁着的蓝光,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居然是她拦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连自己的引路人,坎普也要亲手将她杀死吗?
坎普回想起了粉头发姐姐在旅舍中对他的劝告:竞赛不是常人应该去的地方,也不是他应该寄托希望的地方。
这是一个炼狱,一个人掠夺人、人杀死人、人吃掉人的炼狱。
要动手吗?
坎普轻轻握着腰间的枪柄,正纠结时,他身旁的雨忽然发出很低的声音:
“那个老人,我们见过。”
坎普一转头,发现雨正将头凑在狙击枪的镜子上,望着那溪水中屹立着的老人。
“雨,你见过那家伙吗?”杰希卡凑上来说道。
“不,是‘我们’见过。”
雨一边说着,一边将狙击枪递给坎普,让他看上面的镜子。
“从枪匠的店里出来时遇到过,记得吗?”
坎普接过雨那把沉甸甸的狙击枪,接着用肩膀抵住枪托,深吸一口气,然后把眼睛凑到镜子上去。
他没寻找多久,只是微微一摆,就看见了那金甲老人的面庞。
那一刹那,坎普倒吸一口凉气——
“巴尔扎·杜兰特...”
霎时间,无数画面从坎普的面前闪过。那个父亲离开的日子,那个黑衣人将手铳交给自己、告知自己父亲死讯的日子。
【獠牙】巴尔扎·杜兰特,威尔金的禁卫,杀死父亲的凶手。
“......”
一时间,坎普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将手扣在了扳机之上,只差一点就即将触发。
居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巴尔扎·杜兰特,真是冤家路窄。
就是这家伙,夺走了自己的父亲。
就是这家伙,夺走了自己的生活。
“小坎普,你没事吧?”
杰希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但对坎普来说,那仿佛是很远之外的东西——他什么都听不清了,刹那间,他的四周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迷雾,和那在溪水中矗立着的威尔金禁卫。
必须,为父亲报仇。
手机械般运动了起来,坎普狠狠地一拉狙击枪的枪栓,将那已经上膛的子弹弹出。然后,他往枪膛里面塞了一颗因子能弹。
他必须这么做,为了阿莫斯特·黎,也为了他自己。
“你在做什么?”雨的声音中满是警告,“那家伙的因子护盾是红色的,你看不清吗?如果你....”
坎普就当雨说的话是耳旁风,他的脑门一热,刹那间一切情绪都喷涌而出。
他将枪口对准了巴尔扎·杜兰特的头颅,抵在狙击镜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大。
然后,他扣下了扳机——
“嘭——”
......
必须,得再让他的位置偏移一些。
溪水旁,卡莉正死死地盯着巴尔扎的一举一动,寻找他有可能测过身的时机。
她不断用【冰蓝光(thefrozenlight)】对老禁卫发起攻击,试图让他因视线被致盲而露出破绽。
然而,那苍老的禁卫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的意思。他只是泰然自若地站在溪水当中,正面的防线无懈可击,不论是佩斯的攻击还是卡莉的闪光,他都只当作不存在。
“亲王有令,吾等止步于此”似乎成了这个老人此生中唯一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化作了一道盾墙。
而这盾墙,隔绝着卡莉和珀莉丝。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卡莉的额头渗出汗水。
她知道,如果用子弹贸然攻击这老家伙,反而会让他在接下来对子弹有更强的戒备心理。
因此,她只有一次机会。
“铛——”
“铛——”
溪岸,佩斯正气喘吁吁地对巴尔扎发动攻击,这老家伙的攻击完全是不可破的,和上次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