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了解,却是毫无理由地相信,他们两个人,能给这个国家以新的希望。
而今坐在对面的人,的确将这个国家引入了新的路途,也许走得还不够稳,却已经能隐隐看到前路的光明。
只是,高官厚禄,位极人臣,并不是他心中所求……
方慕远跪了下来:“方慕远不求闻达,还望皇上恕罪。”
“那么,你心中所求为何呢?”李成恒掩口轻咳,复又开口:“茂林修竹,精舍二三,与他相对而坐?”
方慕远猛地看向他,一时竟没有回答。李成恒抬了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姿势:“起来吧,这没什么不好,朕也这么想过……”
只是,每次想到,都有太多的东西紧随而来。
衡州城下,那么多信任的跟随,一路进京时,那么多期待的目光,甚至是现在,河边那些上演着的生离死别,和那些经历了生离死别还依然愿意相信朝廷的民众……
所有的这些东西紧紧相随,以至于那样的念头早就没了容身之地。他和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他知道,即使真的有,那个人,大约依旧会选这条路。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想要天下人,都有一份安定,都能怀抱一些美好、光明的希望。
“好了,城里这些天不太平,你在这里等到那人回来了再走吧。”
晚间的风透过窗子渗进来,虽然不大,也让两人一个激灵。方慕远顺手关紧了窗子,隔绝了冷风,屋子里便更形安静。
“蒙皇上不弃,臣愿效犬马。”
忽然响起来的声音让李成恒有了瞬间的迷惑,方慕远已经坐回了他对面:“臣答应。”
既然身在此世,总有些事,是应当担负的。少年看着眼前一脸病容却仍自强打精神的帝王,不由心生惭意。
李成恒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不再自称“草民”,而改成了一个“臣”字,便十分明确地说明了自身的态度。
“好,”李成恒抚掌笑道:“你我君臣共勉,定当还大尧一个盛世。”
天子与庶民的谈话,除了当事的两人,没有人知道确切的内容,只知道从第二天起,方慕远被委以参赞的职务,开始加入对池州军政事务的决议中。
“皇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方慕远放下手中的军报:“章大夫说过要您喝了药就去休息。”
“咳,琼王的动作不寻常,”李成恒把手中的另一份军报摊开来,要段诚和舒厉等也靠过来看:“你们看,琼王与池州军相持了几日,彼此各有损伤,照理说燕国也该有动静了,偏偏驻扎在元雅的军队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