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对魏扬设下圈套,眼前的人也是微微笑,若不是自己朦胧半醒,便不会知晓,他披衣对夜,一宿未眠。
“不要勉强自己…”赭黄衣冠的人深深注视,终是轻叹让步。
虽然皇子深受帝宠这件事已经满朝皆闻,然而满周岁的庆典之盛大仍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满朝文武,后宫妃嫔,亲贵命妇,竟然都在宴饮的名单之列。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小皇子竟然不是由任何一位嫔妃抱出来,而是出现在当朝天子的臂弯中。
素日里严肃冷清的天子,染了浅浅笑容:“朕昔年在衡州听说民间有行抓周礼的,不知众卿可有耳闻。”
大约是不多见这样轻松的至尊,堂下人似乎都愣了愣,没有回应。只有周尚铭从席间起身,恭敬回到:“回皇上,民间都有此礼,非独衡州。”
“哦,看来确有此事,”李成恒笑了笑:“今日清攸也满了周岁,不如也来抓上一回。”
他这样提议了,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不一会儿,大殿正中就安置好了宽大的桌子,摆上各类诸如笔墨纸砚的东西。
李成恒看了看桌上的纸笔,算盘,金银,和银质的小匕首之类,似是饶有兴致:“嗯,挺多的,朕既然是他的父亲,自然也该摆上一两件。”
众人还在困惑,就见他转身回了御案边,竟将玉玺放到了桌上。这才从乳母手中抱过孩子放在桌上,满意道:“开始吧。”
苏寂言坐在左边席间,原本还以为他心血来潮,看到了这里,便依稀明白过来。抬头看他,果见他唇边蓄着笑意,信心满满。
满殿人都注视着小小的孩子,李清攸却并不知自己成了焦点,颇有兴致地抓起每一样东西看看,再放回去。浑然不顾自己的行为已经让所有人提起了心。
莹白温润的玉玺被摆着一卷书边上,等到孩子放下书抓起它,殿中几乎再听不到说话声,连苏寂言也目不交睫地看着孩子。
这一回,孩子像是对手中的东西有了兴趣,上下左右地拨弄了好一会,便一直抱在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李成恒一直在边上站着,直到这时才抱起儿子:“子承父志,不错不错…”
他连着说了两个“不错”,席中的文武自然也要附和。一时间,殿中便是一片赞叹声。
“殿下真是志存高远。”
“果真英雄出少年。”
“殿下必将青史留名。”
甚至已经有人恭维地称呼了“太子殿下”。苏寂言这才醒起,在孩子出生那时,李成恒就曾对身边人道:“把太子抱进来。”只是那时他并不曾在意。如今想来,李成恒大约是铁了心要定了清攸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