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躺了下来,才稍微消停了一会儿,李成恒不敢放松,从身后把他拥住,不时起身帮他活动僵直的身子。过了子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身下一阵异样的感觉,苏寂言甚至有些呆滞地想要起身往身下看,奈何足月的孩子让腹部高高隆起,他即使侧着身也看不到自己的状况,何况他如今起卧都要人帮扶,这一动只觉身下坠痛更烈,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腿缓缓流下,脑海中有个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孩子就要出生了,可全身竟全然无法动作,只能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几乎连开口呼唤的力气也没有。
幸好一旁的李成恒睡得警醒,很快就察觉出身边人的异样,就着微弱的烛火看到他脸色惨白,立时惊醒过来,忙迭迭地抱住他坐起来:“先生,先生怎么了…”
这样的移动虽然轻柔,却还是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身下更快地涌出了一阵暖流。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孩子…呃啊!孩子…”
比先前更剧烈的疼痛揪得苏寂言皱紧了眉,细微的呻吟终于出了口:“孩子要出…啊…出来了…”
“太医!!”
帝王难得的惊惶惊起了众人,不过片刻功夫,钱大夫和太医都从偏殿匆匆赶来,迅速地检查了苏寂言的状况,就跪下磕头请他回避。
“你…你出去…”已经痛极的人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手指蜷曲着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极为挣扎地抬了眼看他。
“不,先生…”急忙抱住全身都在微微颤着的人,李成恒急的眼圈都有些发红,狠狠瞪了跪着的人:“摩蹭什么?都给朕过来!”
就在一来一去间,苏寂言觉得自己几乎要熬不过这样的疼痛,比起前几日的反反复复,现在的疼痛来得猛烈而持续。仿佛是刚刚停下,就又再开始。
在那样微小的间隙里,他只能尽力让自己用力呼吸,再也无力顾及其他。
还是一路随着他们进京的钱大夫先起了身,弯了腰仔细地检查着孩子下来的状况。周太医见状也不敢再劝,恭恭敬敬地在床边跪了,指导李成恒把痛得意识模糊地人抱起来,形成了相对容易使力的姿势。
孩子在这两天里已经调整到了正常的位置,虽然羊水破的过于早了一些,好在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两人擦了汗,开始要求苏寂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