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人,日后皇上想通透,再下个诏令人议罪,把我锁拿圈禁了,治个谗害忠良的罪,依旧做个瑕不掩瑜的明君。”允祥死撑着不肯停下,挥开苏培盛,一头磕下去:“这样儿可好?”
“殿下莫说气话了,”苏培盛红着眼,却不敢再上前,只得跪在一旁苦劝:“皇上这会儿痛迷了心神,您可不能......”
雍正兀自沉默着,允祥在地上伏了一会儿,明明是暑热天,却觉得凉气从地上一直窜到心窝,看着雍正又是疼又是忧,爬起来坐回塌边,竟顾不得苏培盛还在边上,只将雍正下死力抱紧了:“四哥...是我混账...”
“回去......吧......”
“四哥......”
“去吧,”雍正合上眼,似有无限倦怠:“苏培盛说得是...你我两个,总要有一个醒着的......你去外头担待着,叫我在这儿...歇一时吧......”
允祥再没二话,只要雍正能振作起来,外面的事纵再七头八绪,也不过多费些脑子,总是能解决的。强忍着处理了福沛的事,又命景陵那边安稳住允禵,挡了允禩等几个阿哥给皇太后请安的事,便听到永和宫来了人说太后要见他。
“老十三,你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只问你一句,”乌雅氏斜倚在塌上,声气愈见虚弱,只低声问道:“皇帝这是要圈着我到死么?”
“臣不敢,往公里说,太后受天下奉养;往就私里说,太后是四哥的生身之人,臣也是太后带在身边长的,”允祥不急不缓,只把话推了回去:“皇上侍奉太后至孝,您问这话,臣实实不敢昧着良心应承。”
乌雅氏咳一声,早知允祥多年风雨历练,手腕机心恐怕不在雍正之下,也不试图从他口中掏出话来,只直接道:“皇帝和你打小地要好,瞧着你和老十四争个字帖儿输了,他明里不说,隔着几个月还惦记着从老十四那里仔细拓了一本给你瞧......老十四和你,性子也像,样貌也像,就算看你的面......我只不懂,他待你都能有这样心思,怎么就不肯放过老十四?”
“皇上和太后待臣都是天高地厚,臣无以为报......”允祥心中不屑她到现在还只一心惦记允禵的心思,但也知道雍正对她气归气恼归恼,总是盼着她长寿康健的。见她当真病弱不堪,心中也着实着急,只勉强安慰道:“太后多想了,老十四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情分也是万万割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