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从他手里接过来,挥手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两个侍卫中有一人还要拦,却被苏培盛一把扯住了,低声训斥了一句什么,眼睁睁瞧着胤祥进了门。
“皇上......”
“就知道挡不住你的,”胤禛转过脸来瞧瞧他,依旧只是在蒲团上坐着,甚至还朝他招了招手,要他也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殿中停了巨大的金棺,四下并无旁人,胤祥也就依着他,扯过一个蒲团在他身边坐下了,伸手把几个碗碟在他面前摆好:“四哥,多少得吃点,不然明天哪有力气应付老十四的闹腾?”
“你也知道他要闹...”胤禛微微一叹,原先绷着的身体松下来不少,伸手拉着他站起来:“你看,我得先来这儿给汗阿玛说一声吧,免得明儿一下子闹起来,扰了他老人家的安清静。”
胤祥鼻子一酸,紧紧抓了他的手,“四哥...我带了人去拦下他。”
“拦他做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胤禛摇头,口气已经十分平淡:“早来早了,等他们闹完了这一茬,我也好腾出手来做正经事...多少折子等着瞧呢......”
“四哥...”胤祥唤了一声,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四哥,我去劝劝太后,让老十四先去见她......”
“祥弟,别劳这个神了,”胤禛看向他,竟朝他笑了笑:“回去吧,回去歇着,明天再进来陪着我。啊?”
胤祥勉强点了点头,走出几步,还是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来,竟见雍正伏在硕大的金棺前深深磕了头,心里一跳,未及细想,便回身把他扶住了。
“好了,你要真放心不下,就给我捏捏颈子吧,批了半天折子,僵得很。”
“哎,”胤祥闷闷地应了一声,一边扶着他回到暖阁坐下,果然在他颈后一点点捏起来,沉淀了方才那乱七八糟又极汹涌的情绪,缓缓道:“四哥,你说,汗阿玛最爱的是谁么?”
“嗯?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胤禛反问了一句,却并不等他回答,想了想,微闭上了眼:“不管是谁...总不会是你我。”
“这些天,我都在想...汗阿玛这一辈子,就只爱了一回......”
胤禛想了想,一时没有搭话,胤祥伸手抱住他,声音持得很稳:“六十一年...汗阿玛为它操劳了六十一年。到了了,还要为它千挑万选,把它托付给他精心挑出来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