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惊讶又是替胤禛不值,转眼瞧见胤禛若有所思的神情才收了面上的表情。胤禛却已经仿佛没事人一样,只道:“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这两年也总说精力不济......”
“四哥...”
胤祥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德妃偏爱十四,也不是一天两天,从前他还由德妃教养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甚至有些时候,连他这个“寄养”的还比胤禛能多得德妃一个笑脸。
胤禛朝他笑笑,这才察觉被他抓住了手,胤祥掰开他紧攥的手才肯罢休,瞅着边上无人,竟极快地凑上来在他耳边笑眯眯地说了几句,才放开手来。
胤禛一时不察,等他退开了一步才忍不住嗤了一声喷笑出来,指着他无奈道:“再说这混话我非叫人把你嘴缝起来。”
胤祥似乎很是得意,朗声笑道:“我是实话实说,难道四哥不想么?”
“想,成了吧?”胤禛更是无奈,伸手在他背上一拍,又气又恼:“行了,快点收拾一下,先去皇阿玛那里。”
胤祥不比胤禛有官职有爵位,在几个年长的阿哥里,他是唯一一个至今没有封爵的。虽说请安见礼方便许多,对着好些个封了爵的兄弟,却是颇有点尴尬。只因胤禛一直在边上,才从头到尾维持着一副笑容。
康熙的态度跟想象中差不多,既不冷也不热。抬抬手道了句“起吧”,便不再多言。胤祥在位上小心地瞧过去,果觉他比几年前老了许多。连神色都有几分恹恹的,不大提得起精神的模样。到底是六十好几的年龄了,原先强势到叫人不能正视的帝王,也终于有了老态。
才走出东华门,便有人迎了上来,他府里的管事把厚厚的披风递了过来,要迎他上轿。他府里轿子和雍王府轿子是停在一处的,苏培盛也是与他极相熟,见他先出来,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从殿里到东华门也是一段不短的路,从晌午又飘了不少时候的雪,走过来到底有点冷,胤祥躲进轿子里歇了一会儿,才觉得膝上针扎一般的刺痛轻了点,活络了一下手脚,便又招手叫苏培盛。
“十三爷?”
胤祥伸手要接他手里捧着的帽子和厚披风,一边道:“跟这儿闲待着也是无趣,东西给我,我去迎迎他。”
苏培盛有点犹豫,心道您这儿去迎了,我那位主子这会儿见了心里自然是欢喜,可要是过后想起来您那旧伤,还不得把我一把骨头拆了一半去?
胤祥一瞪眼:“怎么着,四哥的东西爷碰不得了?”
“十三爷,您、您要这么说,真是要叫奴才自绝于王爷了,谁不知道您和王爷是万事不见外的......”苏培盛苦笑,不得不遂了他:“得嘞,就烦劳您去迎一迎王爷。”
“迎我做什么?我可没喝醉。”
胤禛的声音带了点笑,及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胤祥转眼去看,却见他面上微醺,刚上前把披风递给他,却闻到了浓重的酒香,不由失笑:“四哥,您这还叫没醉哪?是谁这么有面子,能把你灌成这样?”
“自然是没醉,不是还要和和惠守岁么?”
胤祥没想到他喝得醉醺醺的还惦记着自己方才小声说的“一家子守岁”之类的话,一边失笑着把他扶进轿子里,索性自己也钻了进去,朝苏培盛挥了挥手:“叫我府里人先回去吧,四哥醉得厉害,晚上怕是离不得人。”
第 19 章 ...
第十九章
胤禛原先是不肯多喝的,只到了后面,叫胤禩胤禟几个多番劝着,又用老十四封了大将军王驻青海西宁的事不阴不阳地说着,才不得不多饮了几杯。
因此虽是年节上的酒,却喝得不甚痛快,到出来时也就带了五分醉意。见胤祥也在轿子里凑着,才有几分喜笑颜开:“怎么有轿子不坐,倒来和我挤一处?”
“这不是还惦记着四哥府上那些好酒呢么?”胤祥打趣说着,手上丝毫不慢地把厚绒披风按到他肩上,笑道:“只四哥今儿这样,我这儿怕也是喝不成那好酒了。”
“谁、谁说的?我应了你的事儿,可有一桩办不成的?”
胤禛却皱了眉,似乎对他的话颇不满,动了动身子,大约是觉着热,便要掀开轿帘子。胤祥猜他是酒性上来,却不敢真叫他吹了风着凉,有点无奈地摇头:“都说四哥府里全是精细人,我怎么瞧着没一个有眼力见的,也不知道给挡挡,叫你喝成这样?一会子该浑身的难受了。”
他一面说着,便把轿里的手炉拿得远了些,只是还不肯让胤禛拉开轿帘,知道外头都是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