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忍耐些,张大夫马上就到.......”
“不妨,你出去、出去候他,”胤禛缩了一下,身子竟止不住地微微蜷了一起,略吸了口气,缓了一下:“别让他入了旁人的眼睛。”
“是,奴才这就去。”
李默虽担心他的状况,也知道张大夫的事决不能被一些“有心人”知道,因此只扶着他在床上躺好,点了头便出去了。
胤禛仰面半躺着,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觉得腹中的孩子仿佛比刚才还要不满,小腹酸胀得几乎让他忍不住想按下去。
不过是陪着阿玛去看看你另一个爹爹,竟然也要这么一番闹腾,莫不是怪我饮了那杯酒不成?难道你不知...一年到头...也只不过这么三两回......
怎么竟这般不乖巧呢......
“爷,我进来了......爷,四爷!”李默附耳,仍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带着化装过的张逢春便推开门进去。
“四爷!四爷?”
“李总管莫着忙,且让在下看上一看,”张逢春见李默乱了手脚,忙开口相劝,一边在胤禛床边跪了下来,只看他面色苍白,额上鼻尖全是冷汗,唇色也是一径的白下去,心里也是一惊,手脚反倒更平稳了一些,按在他脉上听了一会儿,咬咬牙朝李默摇头:“李大人,这孩子...还是不留得好......”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留得好?”
“王爷朝堂上诸事繁忙,只怕就算现在吃苦头留下了这孩子,将来...将来能不能保到出生......也还只是五五之数。不若、不若现在就舍了孩子,王爷的身子才能好好将养。”
“不成。爷不会允的。”李默迟疑了许久,还是断然摇头:“既然是还能留,你就想尽办法留下就是。王爷的性子,你也知道......爷不是吃不住苦头的人......”
他一边说着,面上便有点黯然,顿了一下,凝了神情:“你只管保住孩子,若是爷醒了要怪责,我一力承当就是。”
“小人何尝不知王爷乃是刚坚不可夺志的人物,可是,这孩子天生已带了不足,纵是王爷......”
“你、你说什么......”
“爷!您别动.......”
“是啊,王爷,您千万别急,快快躺着歇息,”
被李默一声喊,张逢春才发现原本昏沉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紧紧皱着眉盯着他看。
“王爷,小人不敢欺瞒您,从脉象看来,您腹中孩子...似有不足,您若是不能好好调养,小人实在难保小主子平安......”
“不行,你想办法。”
“王爷,小人......”
“叫你想办法你就想办法,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李默急着暗自踢了他一脚,瞪眼斥道:“爷精神不济,哪里能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李总管...”张逢春默默叹了口气,又诊了一遍脉,便打算亲自去煎药,临了还是转了身嘱咐:“王爷,您实在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再奔波劳碌,否则纵是华佗再世,也......”
张逢春退了出去,屋里一时便安静下来,只有胤禛的呼吸声显得沉重而吃力,李默担心地扶了他侧身躺下,只一会儿便又听得他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心知他是痛得迷糊了神志才会出声,当下也不敢说话,只立在一旁守着。
“嗯呃...李默......”
“奴才在,爷,您......”
“去备纸笔,我要拟个折子告、告假,就说我风寒...未愈,暂不能,唔...暂不能上朝......”胤禛原本背对他侧卧着,这时候要起身,便支肘撑住了床,挪了一□子,吃力地靠到枕上:“另外,派人、今天晚上,就派人把太医院刘声芳带来,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这......爷,您说,由我代笔,皇上也会体谅您在病中,不会怪罪的......”
“不行,快去备纸笔,皇阿玛那么精明,若是你代笔,他定要...唔,定要派人彻查我是不是真病......”胤禛苦笑了一下,勉力支起身来歇了一会儿:“只有他见了我的折子笔力虚浮,信我是真病了,才不会怀疑太医的诊治有假......”
“爷......”
李默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依他吩咐取了纸笔来,扶他靠坐在床上写折子,张逢春煎好了药进来,正听得胤禛掩不住出口的一声痛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