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挤出了点力气掀开刺痛的眼皮,便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说不出话了。
鲜血顺着笛子哗啦啦的流下,陈草木披头散发,身体摇晃着站不稳,有着修长指节的双手均已焦黑成了枯骨,石榴红的外袍一半成了焦炭,一半的颜色更加深邃。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她张口便呕出一大口又一大口的鲜血,给经历了一番风波后仍完好无损的地面染上更多的脏污,双腿也不曾弯下一点。
陈草木左眼目露着猩红的光,怒瞪着对面没比她好到哪去的梦,颤颤巍巍地动起早该没了知觉的手。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忽地大笑起来,面容被拉扯到狰狞,破烂白裙上染着的血花随着它过大幅度的动作在充满血腥气味的空气中荡漾。
“好玩!真的是太好玩了!你总是会让我吃上一惊呢!特别是在现在!”
双马尾受主人高昂的情绪影响,像是无数只缠斗在一起失了脑袋的毒蛇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残肢。
陈草木:“……”
梦在沉寂中大大吸进一口气,似是找回了冷静,把一口鲨鱼牙收了起来。
它略有遗憾地说道:“可是,好玩的玩具不能一下就玩完啊。今天才第二‘夜’就搞出这种动静可全都是你的错喔!”
陈草木:“……”
梦没有因为她的不语生气,极其高兴地说着:“不过,你良好的表现是该得到一些奖赏。”
它大手一挥收起了布下的屏障,转身朝着从地上爬起的丁淮招招手:“小淮淮,你可要做好今‘夜’被我承包所有时间的准备哦~”
丁淮不是傻子,在梦转向他的一刻便打起了逃跑的注意,这会儿自然是马不停蹄地开溜了。
“诶呀,你可要跑快点,可不要被我追上了喔~”
梦不紧不慢地追逐过去,身影一点点远去,到最后连声音也没留下一点。
陈草木眸中的微光消失,她终是支撑不住双腿瘫软跪地,眼前已是全然的黑暗。
失去了视觉地她伸手胡乱在地面摸着,抓到了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冰凉金属。
腰间的玉璧被她扯下,她看不见上面变得不再紧密的裂痕,只能看到拿着玉璧的手在靠近金盆后从内伸出的一条金线。
金线扭动着身体,附着到盆底的破口上,好像是在缝补。
她摸了把双耳中流出的鲜血,最后一点力气在摸到金盆变得完好的底部后消耗殆尽。
抱住金盆,陈草木彻底倒下,安心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