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轻松的,和白天的劣势不同,此时的关东军处在了有利的局势之中。
心里清楚,东傀人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这座关隘,宥昀也再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了。
尖锐的疼痛如潮汐般,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撕裂着宥昀的内心。
这是在宥栩死后,宥昀第二次,觉得世界将要覆灭,觉得面对背后的那只大手,自己毫无反击之力。
也许早在陆衍死的那一刻,天上降下的就已经不是圣洁的白雪,而是饱含罪恶的阴谋了。
‘他们的手,已经能够伸进军营了……’
在十六岁的最后几个月里,宥昀再次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传来碎裂的疼痛;吸进身体的每一口空气,都掺杂着鲜血……
‘长孙迟突如其来的叛变,又怎不会是他们的“早有预谋”?’
深入肺腑的无力、陆衍惨死的悲痛、无法扭转的战局、不知是否还会有下一个叛徒的提心吊胆……
宥昀想要逃避;想要假装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不会发生;想要停止思考;想要随波逐流。
那些好不容易才积攒出的信心,在这份始料未及的沉重打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来陪伴宥昀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除了活下去,除了坚持下去,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啪——”的一声脆响,那把上好的长弓,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宥昀的力度,彻底断成了两截。
宥昀有些吃惊的,看向那把朱红色的长弓,原本下定决心,要好好爱护的长弓,只剩下弓弦依旧连在一起。
不知怎么,在陆衍送来庆贺自己,成为安东将军的那把长弓,断了以后,宥昀却反而有些释然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又何必纠结在那注定无法改变的过去?’
注视着城墙下汹涌的东傀士兵,宥昀嘴角扯开了一个,算不上是笑的笑容说道:“十九万也未尝不可。”
他的声音算不得大,却十分的铿锵有力,宥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不问成败,也要与一切困难斗争到底了。
“羽,你觉得长孙迟他……是自己叛变的吗?”宥昀不再去看,底下密密麻麻的东傀士兵,转身问羽道。
“长孙迟此人心胸狭隘,刚愎自用。”羽没有直接回答宥昀的问题,而是先恶狠狠的骂道。
“但……从他的胆子,和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这方面看。在战场上独自叛变,我觉得不像是长孙迟能干得出来的。”
宥昀点了点头,接着羽的话继续分析道:“杀了大将军,便是背叛了大栎。
就算长孙迟再痛恨大将军挡了他的升官路,也不会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还举着大将军的首级,到处张扬。
除非长孙迟是真的想站到东傀那一边……”
羽皱着眉,有些无法理解的说道:“可东傀那边向来重视血脉。
哪怕都是东傀人,只要不是一个部族的人,都无法在别的部族得到重用。更别说是长孙迟这么一个大栎叛变过去的叛徒。
而且东关军和东傀人向来没有任何往来,长孙迟若是自己跟东傀人勾结,没两天就会被发现,哪有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宥昀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是被人鼓动的,失去了理智……”
羽想了一会儿长孙迟杀了陆衍之后的反应,越发觉得长孙迟是被人给撺掇的了。“谩骂皇帝、唾骂大将军……从这点看,他倒真是失了理智。”
心里的猜测得到肯定,宥昀心里确定了长孙迟叛变一事,必定有朝堂上那些老家伙的手笔之后,反而有些可惜,刚才直接杀了长孙迟。
‘长孙迟一死,要是再想查出些什么,怕是不可能了。’宥昀如此想着,微微叹了口气。
…………
在九万东关军撤回关隘之后,东傀人一共发起了三波攻势。
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冲上来,试图趁着士气正盛,攻下这座二十多年来都未曾攻破的关隘。
也许是东傀军本就不擅长攻城;也许是这座关隘实在太过坚固;也许是东关军的防守滴水不漏;
也许是四十多万人在进攻关隘时,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发挥作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