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闷的说道。

我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还恨着老家的那些人？”

“难道你不恨？”

我紧紧捏着筷子，整个手都在颤抖。

只要一想到老家那些人，那些事，我就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他们老在背后嚼舌根，我爸这个窝里横的废物，也不会老盯着我妈不放，整天把她打得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还有高林，和我大伯。

想当初我爸做生意赔钱，家里虽然入不敷出，但我爸是想过要出去打工慢慢挣钱还债的。

可那时候我大伯忽然提着瓶酒来到家里。

他对我爸说，村里开了家赌场，谁谁谁在那玩了一个晚上就挣了大几万。

我爸耳根子软，加上背着债务，在我大伯几番怂恿之下，一时就动了歪脑筋。

当天夜里就跟着我大伯去赌场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天知道，我今天看见大伯的时候，多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他自己堕落也就罢了，还拉上我爸。

如果我爸按照计划去外地打工，那不出三年就能还上做生意赔掉的债务，我们家也不会整日弥漫着恶臭的酒气，和充满暴力的回忆。

就在我想着这些糟心事的时候，我妈轻轻掰开了我的手指头，将筷子平放在桌上。

“儿子，咱们要向前看，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老是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

我妈总是能看得很开。

但很抱歉，我不能。

我很严肃的看着我妈，说道：“妈，你听我一次吧，别回去了。”

“可是你外公……”

“等以后有条件了，我就把外公的墓迁过来，你想看他随时都能去看。”

“儿子，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有个东西，叫落叶归根，你外公他未必喜欢这样。”

我妈垂下头，眼神伤感的说道：“你不想回去，我也不逼你了，这个周末我自己回去，给你外公烧点纸。”

左右都是拦不住的。

我妈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