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两边各退一步,最后定下凉州。
西北一带,再往北便是淮阳王的?地?盘了。上回淮阳王写信,皇上不仅回了他一封信,还跟他解释清楚傅朝瑜并非那等?结党营私之人。如今让傅朝瑜去?西北,皇上觉得也还不错,这两人多相?处相?处,说不定能投契。在他看来,淮阳王这个弟弟一心为主,傅朝瑜这个臣子忠君爱国,这两人若是碰到了必定相?逢恨晚。
得知此事后的?傅朝瑜无言以对。
他唯一庆幸的?是,凉州与肃州还隔了一段距离,与淮阳王也并不在一处,不至于直接打交道?。要不然?跟这样一个心思深沉之人共事,可想而知有多难受。皇上还真?是会给他找事儿做。
不过总而言之,这回也不亏,拉了整个吏部下水,捞了一个知府的?实职,自此远走高?飞,避免了与太?子针尖对麦芒。
这也算是保全了自身了。
调令下来之后,朝中的?弹劾立马烟消云散,傅朝瑜被从大理寺放了出来。刚走出大理寺,陈淮书几个便整整齐齐地?守在人家的?衙署前。旁人消息没有这么灵通,不知道?傅朝瑜何时释放,但是他们大理寺有人,今儿早上就知道?傅朝瑜要出来了,所以吃过中饭便在这儿看着。
傅朝瑜看这架势都懵了:“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来给你除秽的?!”见傅朝瑜出来,杜宁跟吴之焕兴致勃勃地?一左一右拿着艾草苍术给傅朝瑜熏了一遍。
他们自己玩得倒是高?兴,傅朝瑜被他们弄得难受,一把?抢过艾草将?人撵走:“一边儿去?。”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躲开?,连日来的?紧张被这几个玩闹的?动作给弄得荡然?无存了,一扫先前的?疲态。
这点东西越熏身上味儿越重,傅朝瑜赶走了他们之后便钻进了自家的?马车,迫不及待地?赶回侯府给自己彻底洗刷了一遍,足足洗了三桶水,才把?自己给洗干净。
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傅朝瑜才觉得自己好歹有个人样。
众人本想给他摆一桌酒庆贺一番的?,可看到傅朝瑜这憔悴模样也知道?他那里待得不好受,如今出来一则没有休息好,??x?二则只?怕肠胃也受不了大鱼大肉,还是先养养再说。
吴之焕好心地?让傅朝瑜先留在府里休息,有什么话过些日子再说。
众人都退了,唯独陈淮书没有走。他今日自傅朝瑜出来之后便没有说话,态度古怪,这会儿既不愿走,留下之后却迟迟不见开?口。
支支吾吾,叫人闹心。傅朝瑜实在看不下去?了,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你别?拧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们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都知道?了?”陈淮书挺直的?腰身一下子便垮了,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在大理寺的?时候想明白的?。”傅朝瑜都有些心疼他了。他先前准备弹劾吏部一事只?有陈怀书知道?。他这边自然?不可能泄密,那泄密的?只?能是陈淮书了。老?国公一身正气不屑于使这些手段,唯一有可能倒向太?子的?,大概只?有那位亦正亦邪的?陈燕青了。
“你真?不要自责。太?子一直容不下我,我本就打算离开?京城,如今吏部的?事儿闹大了,反倒是让圣上对我多了几分愧疚,且也算是为圣上立功一件了。”傅朝瑜轻松道?。
陈淮书却总觉得傅朝瑜在安慰他,感动于傅朝瑜的?贴心,对陈燕青的?厌恶则又深了一层。
傅朝瑜还在思考他们兄弟二人会不会从此恩断义绝,陈淮书有时候很心软,但是在涉及原则问题时又一贯绝情。很不巧,陈燕青这回已经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正琢磨着,陈淮书又丢了颗雷:“我打算离开?工部了。”
“嗯?”傅朝瑜茫然?抬头,这么突然??
陈淮书坐了下来,情绪低沉:“工部几位上峰虽好,但无论是营造还是治水、屯田,都不是我所擅长的?,这段时间朝廷各部都有变动,我准备借此机会,进御史台。”
御史台好是好,但是陈国公府在御史台似乎没有门路吧,真?去?了那儿也照看不上,傅朝瑜迟疑了一下:“你想好了?”
“嗯。”
他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浑浑噩噩,被人牵着鼻子走。
傅朝瑜鼓励道?:“既然?想好了就去?做,你向来口才了得,又善于引经据典,若是去?了御史台必能大展身手。说不定来日我在外头犯了错,还得你替我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