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更是没有看见过,此刻的忠心不能说是作假,恐怕是真的把朱温当成了一个仍然具备威严的皇帝。霎时之间,寝所内外,整片院子里都布满了哭喊声。
有许多人跪地不断磕头乞命,也有三三两两还显得忠心的人朝寝所方向手脚并用的爬,而随着萧砚漠然向里,这些挡在他面前的人都被左右举着火把的夜不收踹开,稍有反抗的更是直接割了脖子,半点不顾及在皇家面前见血。
丁昭浦带着几个干儿子跟在后面,同样只是骇然看着这一切,低头相觑之间,丁昭浦的目光带着凶恶,对他几个干儿子流露出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这些还有心思的蠢货,都他娘的看清楚了,朝廷的主人如今到底是谁!
眼见萧砚一路进来,左右所过,那些想抓他衣角稍稍阻拦一二的宦官都归了西天佛门,几个还守在朱温寝所门口的宦官再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拼命磕头如捣蒜而已。
萧砚面无动色,甚至稍稍带了几丝寒气,半点停顿都没有,身前早有夜不收替他一把重重推开房门,而随着火光映入,萧砚已然踏入其中,不过按剑而立,虚眸扫视着略显昏暗的寝所而已。
这个时候,刀上染血的夜不收伴在萧砚身侧,满院又皆是哭喊,空中隐隐飘荡着血腥气,萧砚此番而来,怎么看都像是要权臣弑君的模样。
寝所之中,朱温和两个显然还年轻的妃妾抱在一起打着哆嗦,腿都已经瘫软了,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但让人意料的是,竟有一个四旬上下的妇人举着一把钗子挡在萧砚身前,其虽同样瑟瑟发抖,看着萧砚的目光中更是布满恐惧,但竟然不退。
“贼子,要想弑君,先从本妃身上踏过去!”
有夜不收就要上前,萧砚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当年唐昭宗遇弑的时候,亦有李昭仪和裴夫人为他护卫,却最终遇害,遂抬了抬手,那夜不收便对萧砚附耳道:“这是石氏。”
萧砚点了点头,石氏很早便被许配给了朱温,是当年地位仅次于朱温原配张惠的第二夫人,嫁于朱温也有近二十年了,属于老夫老妻,愿意为朱温献命却也正常。
石氏是经历过朱温起家的年月的,在她眼中,朱温必然还是那个雄才大略的朱全忠,虽时值今日,落魄至此,但显然亦要在萧砚这个大梁第一权臣、当今操莽面前维护住朱温的尊严,或许她也只是单纯不想看见心目中英明神武的丈夫受辱而已。
萧砚负手于后,只是平静看着石氏,刚想说些什么,却闻石氏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颤抖的声音来。
“宋王,只乞一命!这大梁江山,就奉于宋王也罢……”
那石氏全身一颤,又惊又愣的转身看去,复又呆住。
却见这道乞命声中,曾经杀戮无数,踏着无尽白骨以白身走至如今,北战李克用、西胜李茂贞、南压群雄以开创大梁基业,同时又以荒淫残暴,睡遍儿媳,喜淫臣妻闻名的大梁开国皇帝朱温,此时竟满腔哀求之声,对着萧砚五体投地拜倒下去。
在不良人这世界的原时空中,当冥帝带着玄冥教一路杀入焦兰殿欲行弑君事时,朱温亦是对着他这个最厌恶的儿子苦苦相求,但不管是原时空还是历史时空,他都逃不过被子弑君的终局,而害他走上这条路的,恰恰就是他在儿媳那里泄露了欲立谁为储的念头,这才让利欲熏心的冥帝一刻也不想多等,亲手送了他老子上路。
当如此时,萧砚突然趁夜携带甲士杀入门来,弑君态势毕露无遗,朱温彻底摒弃所有希望,甚而甘愿奉上江山乞命,却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了。
不过尤算如此,连同石氏在内,另外两个朱温妃妾,及门口的夜不收和几个宦官辈,此刻却都是错愕呆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拜倒下去的朱温,石氏手中的钗子也在突然之间滑落下去,在寂静的房中响起好大一道声音。
萧砚按剑毫无波澜的看着朱温,缓步走过去,低头俯视道:“陛下何故谋反?”
朱温全身一颤,脸上尽是鼻涕和泪,只是抬头泣声道:“宋王何意……”
萧砚嗤笑一声,呵道:“本王听说,杨师厚及朝中诸公亦欲奉诏清君侧,铲除奸逆。朝野皆言杨师厚只尊陛下,此行奉诏,难不成非陛下意?”
朱温脸色瞬间煞白,但他还未来得及哆嗦出声,就见萧砚微微眯眼,冷声道:“本王功存社稷,何负陛下?陛下,又何故谋反?”
这一句话中,分明带了金戈之意,朱温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朝臣那帮蠢货已经事情败露,惹怒了萧砚,当下萧砚携怒而来,岂不正是朝臣把锅甩在了他身上?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