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罢了,侃帅所忧,是另有其事吧?”
王宗侃呵呵发笑,进而肃然点头:“不瞒使相,对于岐军,本将确已有思路。岐军底细,本将已尽数所得,岐王麾下所用,数日前西营大战已全部抛出,再有一场大战,本将敢言岐营必破!”
唐道袭点头不语。
果然,王宗侃遂又马上语气更加严肃起来:“然今日本将得报,东面梁军异动,两日前武功县陡增梁军兵马,虽不知其众,但来势汹汹,只怕不是单单为了防御我军那么简单……”
“按谍子所言,那梁国宋王萧砚虽是兵变掌权,然根基却并非之前预料的那样不稳,当下已拥兵抵达洛阳,其人年纪轻轻但野心不小,只怕也存了下场的心思……本将忧虑,若战事旷日持久,纵使最后破了凤翔,却也难以挡住梁军攻势。”
王宗侃盯着唐道袭道出忧虑后,却见后者却只是左右踱步,笑而不语,遂心下一动,沉吟问道:“使相此来,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唐道袭哈哈一笑,拍着王宗侃的肩膀,好整以暇道:“侃帅高瞻远瞩,确不是朝中那帮草包可比的,某家可听说朝中甚至有人鼓动皇上趁势一窥关中虚实。”
王宗侃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唐道袭因与太子不合,在两年前被外放兴元府以山南节度使的身份镇守汉中,但就算如此,王建对他宠信依旧,故唐道袭一直在参与朝中争储一事,与后宫某位娘娘也牵扯甚深。方才这句话,显然是在点骄横跋扈的太子王元膺。
王宗侃虽与唐道袭在朝中不时会默契的引为盟友,却也不想在皇帝王建正当体健的时候卷进这种事去,遂当然不会接话。
唐道袭瞥了王宗侃一眼,心下虽然讥讽这个老狐狸真是不肯上钩,但也不急不躁,只是捻着一副美髯幽幽道:“谍子的奏报,终究是一家之言,梁国此番大变,梁帝朱温都被迫去位,天下人坐视一介竖子掌权,焉能平静?”
王宗侃不禁动色,环顾左右,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当下关头,还请使相直言。”
唐道袭哼哼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却不交给王宗侃,只是双指夹在手中微微举起,眯眼道:“侃帅可知此信是何处得来?”
王宗侃忍不住皱眉,他隐隐有几分猜测,却不敢确定,遂一时捋须沉默,眸中却闪着精光。
唐道袭轻轻一笑,拍了拍王宗侃的肩膀,终于不再卖关子,轻声道:“长安,乃杨师厚亲笔所写。”
纵使王宗侃略有心理准备,听见这个消息却也难免心下大震,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稍稍放大,片刻后才沉声道:“所为何事?”
唐道袭将书信交给他,进而自顾自的负手踱步,淡淡道:“那所谓大梁宋王萧砚,一介小儿,身份都不清不楚的,他来掌权,梁国上下有几人能服?杨师厚在梁国一向都自成一派,唯只有朱温能压得住他,何论一个小儿萧砚?”
他笑道:“那萧砚出兵而来,打的虽是伐岐的名目,但明显是为了趁势打压杨师厚坐稳权位,杨师厚亦是枭雄之辈,岂能束手就擒?”
王宗侃迅速扫完书信,沉思道:“抵达武功前线所部,是李思安率领的一部萧砚亲军?杨师厚欲让我们主动出击武功困住李思安?”
“武功受围,而杨师厚又作壁上观,那么长安还有的那一部萧砚亲军,也必会驰援而至,如此一来,那所谓萧砚麾下的全部亲军,便会尽被拖延长安以西一线。”
唐道袭淡淡道:“作为回报,杨师厚会压住其后的梁军不得过潼关,也就是说,梁军不会插手凤翔这边的战事。”
王宗侃皱眉道:“杨师厚岂会这般好心?”
“这就是侃帅不解其中的道理了。”唐道袭玩味一笑:“若某家猜得不错,杨师厚让我们出兵武功困住李思安,是为了让那萧砚左右无兵马所用。而杨师厚坐拥长安隔绝其中,岂不正好趁势兴兵夺权?”
说着,唐道袭便不禁冷笑:“在梁国权位面前,一个凤翔又算得了什么?杨师厚此人某家虽没打过交道,但他这种人,某家见过的可太多了。”
王宗侃一时愕住,但马上就回过神来,沉声道:“本将不想关心梁国会不会发生争权夺利的事,这信上看起来不错,但使相可敢担保杨师厚达成目的后,不会腾出手来继续出兵凤翔?”
唐道袭将手搭在木栏上,斜睨了眼王宗侃,略略嗤笑了一声:“侃帅杞人忧天了,凡此等事变,纵使事成,杨师厚也需耗费大量时间去稳定局势,哪里能有心思来顾忌西面?只怕杨师厚得手的第一件事,就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