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澜看着她如今消瘦苍白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还骗我说什么过得很好,都瘦成这样了。我中毒一事,只要再过些日子,我哥哥就会找到解药。你倒好,这么不管不顾的,真是蠢货!”
姜淮听了她的责备,只觉喜悦,解毒的副作用,他们都不清楚,苏微澜也只是因为后怕才说了几句,而宋清朔只是浅笑着坐在一边,看着微澜嗔怪,这样就很好。
“适才我在屋外,听闻将军向郡主借兵,打算重回雁门关。若是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将军与郡主告知即可。”她没忘了正事,雁门关是宋清朔一手打出的天下,他早就该回去了。
“不必。”宋清朔立刻出言拒绝,“此事风险不小,你在宫里处处受掣肘监视,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语气平淡,听不出担忧或是温柔的情绪。
“是。”姜淮回话的时候,下意识起身低头,许多习惯,过了多年依旧无法改变。
苏微澜听出了她语气里暗含的失落,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又与她闲话家常。这么说着话,蒹葭忽然进屋来报,面露难色,“郡主,不好了,也不是不好了。只是,老王妃来了,带着贞贵嫔一起。”
闻得此言,宋清朔立刻起身道:“老王妃来了,我不便在此,先走了。姐姐,多保重。”自起身告辞到离开,他没有看姜淮一眼,更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即便心存爱慕,他心中最紧要的人,也不是她。
很快,老王妃和苏微沁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下人,浩浩荡荡地还以为是要去参加什么大宴。屋里一下聚了这许多人,苏微澜有些烦躁,不悦地吩咐道:“母亲与妹妹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老王妃走到上首,苏微沁乖巧地扶着她落座,后又对着姜淮与苏微澜行礼道:“见过舒妃娘娘,二姊姊。娘娘与姊姊请上座。”
苏微澜直接坐在了离老王妃有些远的位置,并不理会苏微沁的恭维,姜淮也接着在她身旁坐下。
老王妃见下人们都退了下去,瞥了一眼苏微澜,饮了口茶水问道:“什么病啊,病了那许多日子?”
“就是感染了瘴气,现已无碍,谢母亲记挂。”苏微澜随便找了个理由。
老王妃秀眉微皱,接着说道:“早同你说过,姑娘家别整日往外跑,还去苍鹭那种蛮荒之地,感染了瘴气也是你自找的。你瞧瞧你妹妹,她如今都是贵嫔了。你若是应了太后的赐婚,早就是皇后娘娘了,还用得着这样辛苦?”
“二姊姊是做大事的人,不是我这样的深宫妇人能比。”苏微澜还没说什么,苏微沁倒是先开口了,“陛下有时与女儿闲话,对二姊姊也多有夸赞呢。”
“还是你福气好啊。”老王妃瞧了眼苏微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两个月了吧。”
“是。”苏微沁低头抚摸腹部微微一笑,“多谢母亲记挂,这倒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折腾人的。”
姜淮看向苏微沁依旧平坦的小腹,并无什么波澜,倒是苏微澜不快地说道:“那贵嫔娘娘可要好好歇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把这泼天的富贵摔没了可怎么是好。”
“孽障!”老王妃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桌上,怒斥道,“微沁如今有了身孕,若是皇子,那便关系苏家满门荣耀!你在这里出言不逊大放厥词,可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早说了不让你去京中,好好一个千金,变得和兵鲁子似的,真给我丢人!”
“我是给母亲丢人了,那母亲不来不就是了,何必又非要来此,白白惹自己生气。”苏微澜漫不经心地说道,“贵嫔娘娘有孕在身,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如此便是下了逐客令。
“你要不是我的女儿,我才懒得管你!”老王妃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你满天下去问问,谁家姑娘二十大几了还没嫁人的。先前太后想立你为后你不愿意,整日与宋家的那个纠缠不清,你若是嫁了他我也能安心些,结果如今又没了下文。不守女德还嫁不出去,我如今都不敢出门,唯恐人家戳我脊梁骨!”
“不敢出门就别出了,屋里待着挺好。”苏微澜说着,还吃了块侍女送来的荷花酥,“母妃不是喜欢男孩吗,专心在家带孙子吧,出什么门。一个寡妇出去抛头露面,多不守妇道。”
这话说得极重,苏微沁忍不住出言阻止道:“二姊姊怎可对母亲说这样的话,母亲也是为了姊姊好。姊姊快快向母亲赔个不是吧,姊姊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母亲又怎会不疼姊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