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老头般,低空扫过道路。
此时的皮埃尔正躲在木箱后系头盔,见勒梅来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快走。”
扶着脑袋上的铁盔,皮埃尔抓着勒梅,勒梅拖住罗贝尔,三人就互相扶持跌跌撞撞。
“跑啊!”
“遇敌未明,咱们现在不该留下组织反击吗?”
“我反击你老舅!”皮埃尔压低了脑袋,“这密度,这声响,这频率,至少三百铳手。
那就意味着三百长枪手,现在不跑,被包围就完了。”
作为参加过第二次千河谷战争的雇佣老兵,皮埃尔可是经验丰富。
利用铳声的密度与频率判断人数,已经成了他刻入骨髓的技能。
在灌木中穿梭,勒梅回头瞥了一眼,前哨站的篝火被流弹打中,柴火乱飞。
帆布帐篷腾地燃起大火,照亮了满地乱窜的人影。
有人慌得连裤子都没穿,抱着脑袋往栅栏的缺口钻,却被后面的人推操着绊倒。
还有人光着膀子从帐篷里钻出来,往树林里跑。
可跑了没两步就被一道反射着月光的铅弹追上,噗通摔在草地上,再也没动静。
铅子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石头上进出火星。
奔跑中,勒梅感觉后颈一热,伸手一摸全是黏糊糊的血。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了伤,还是谁的血溅到了他身上。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跟着皮埃尔往黑骏酸的树林里钻。
树枝劈里啪啦,抽在脸上,抽出了好几道血痕,他都不觉得疼。
“停下!都给我停下!”
“嗖”
勒梅腿一软差点摔倒,扭头看见十几个黑影骑着驴追了上来。
驴蹄踏在地上,比马蹄更急,更刺耳。
骑手们举着短铳,枪管在火光中闪着冷光,正是圣联的龙骑兵。
“驴骑兵!”罗贝尔刚骂出口,就被一铳托砸在后脑勺上,趴在雪地里哼哼。
勒梅想往树后躲,却被一脚踢在腰眼上,疼地他捂着后腰直叫唤。
“皮埃尔,皮埃尔!”
至于先前叫嚣圣联不过如此的皮埃尔,则是头都不回地钻入了荆棘丛中。
尖刺划破肌肤,甚至撕破了好大一块皮肉,他都恍若未觉,只是疯狂逃窜。
勒梅还没叫两声,烟鬼皮埃尔就只留下了衣角与鲜血便消失了。
“别追了。”为首的士兵翻身下了唯一的一匹骡子,迈步来到勒梅面前。
冷冰冰的铳口抵住勒梅的太阳穴,一句废话都没有:“主力营地在哪?”
勒梅牙齿打颤,血和鼻涕糊了一脸:“不,不知道,我们两百人,就只是一个前哨”
“我给你三秒。”那军官踹了他一脚,从口袋里掏出了拇指夹,“主力在哪?三,二…”
远处的前哨站还在燃烧,铳声渐渐稀了。
四周看看,烟鬼皮埃尔已然逃走,罗贝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勒梅原本想为法兰就义的,但想想家中的孤儿寡母与凶狠的税吏,又看看龙骑兵手中的拇指夹,突然泄了气:“往南走三十里,有片松林,在松林后头。”
“没有在星火镇扎营?”
“没有,后军未至,我们是左路,只有五千人,星火镇是留给大人物的。”
龙骑兵揪着他的头发把脸抬起来:“敢骗我,我有九种方法弄死你,九种!”
勒梅抖得象筛糠:“真的就这些,再问我也不知道…”
龙骑兵没再说话,只是朝同伴吹了声口哨。
很快,袭击营地的圣联士兵们便集结起来,但勒梅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惊叫了一声。
“叫什么?!小心打碎你的牙!”
勒梅赶紧闭嘴,眼中却全是不敢置信。
眼前只有近百个骑驴的步兵,却押着快两百名战俘。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青黑色夹袄与胸甲,铳管不仅更短,甚至可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