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靠它们过活,没了我半条命也不能没了它们呀!”
羽舍外栏被摆满了梨的车撞了个大洞,一群羽兽就顺着洞跑了。问了晒太阳的中年阿姨们,情况确实如此。羽舍进了两只驮兽,孙老头子扣了它们,他要等梨车的主人现身理论。羽兽好寻,找到它们只需费一刻钟,路上有两个大男人为他们指路,说了这样一段话。“六只羽兽?那群畜生往那边跑了!它们突然从路边窜出来,害得我家驮兽下坡过了头,被车给赶跑了,要是撞了人家,我们可赔不起!”这绝对是一个世纪大悬案,因果轮回都不过如此!这不就是活脱脱见了鬼吗?但艾杏佛却觉得他大惊小怪。“法术千奇百怪,再离奇也是人干的,没出大事就成。”他们抓了羽兽回去后,由艾杏佛做调解人,让梨车的主人补好栅栏,喝些茶水也就算了。双方说到底都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小小的纠纷,沟通得当就不会出大问题。两人回了艾杏佛的家,那会儿已经是傍晚了,猎户的房子当然在村子边缘。尘灰在客厅坐着,对艾杏佛说,他要看沭水。“有什么好看的?那你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去林子里采茼蒿,林子对面就是沭水。”林子对面就是沭水。沭水泱泱,浓云洇洇,浮云披霞,随水而动。看着眼前美景,尘灰的记忆更凝实了。他确信,他在过去见过这一幕,他没有听过“沭水”“龙江”的水名,但他见过它。到底是在哪儿呢?“尘灰!要下雨了,快和我回去!”四周不知觉得冰冷,艾杏佛在向他招手。尘灰回头望他,森森的黑大化万象,阿纳萨的大光明平静地燃烧,但细看不过是一盏提灯。提卡兹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过一团云雾,虚幻莫测,只有吴是月亮,站在那里,从不变化。“我什么时候像吴一样神棍了,月亮不也会随时变形状?”尘灰抑头吸气,清新的湿气让他清醒些许。总之,第一天先安定下来,往后的时间有得是机会,他倒要看看把吴拉下水的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先生从外面来?”吴语气变得古怪了。尘灰也打起精神,进一步补充说:“是!从外面,翻西边的山脉过来的,就四处走走。”吴闻此言语,上下打量起尘灰,全副武装的军人,就算用冒险家解释也太牵强了些,而且西边来的……“先生怕是一分钱都没有,危险得很呐。”不过要是有钱,事情才真的不妙了。尘灰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能无奈摊手。吴向前走了几步,逐渐接近尘灰,靠在他身边后,脑袋正朝着前方,也不看提卡兹。“先生手里没有赃款,小生也不好劳烦执法队。这几天先生就住小生家吧!艾杏佛,这是小生的姓名。”艾杏佛,这是女性的名吧?尘灰听得皱眉,不过,虽然被警惕了,但他还是提上木桶跟到艾杏佛后头。这倒霉室友绝对是被哪个恶趣味的术士修改了认知,不然你跟他说吴是七千年前生人,尘灰只觉得这是瞎扯淡。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争取早一点搞清楚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必要时刻直接动手。毕竟身死事小,迷失在熔炉幻境里就出大事了。廊道幽静深远,可不远的巷口就聚着整座城的兴旺,小店商贩几乎都在这了。艾杏佛朝酱油店走,例行打上酱油,量多得不平常,又叫店家称好五香萝卜,一粒粒萝卜头灌进圆柱形的袋里,纸袋一端折叠妥当,油渍浸透纸张,也浸透五香的味道。回头对头戴翘檐棉帽的大爷要一袋豆瓣,大爷油炸豆瓣炸得香甜酥脆,在椒盐里蹦一圈,掉进淡黄的油皮纸里,一卷就是一袋菱形。付过钱,阿纳萨和生意人们笑了笑,又去找推车的小贩切豆糕。“三铜板一条,两铜板一片,大云豆,白糖和红糖不要钱!”“会做生意。六条,白糖、红糖各一半。”说着,艾杏佛在案板上排出十八文大钱。那小贩收着,抬眼一瞧,视线也在佩剑上一顿,于是他惊喜起来:“艾先生,进城啦!”艾杏佛貌似是受人敬重的,而且不常进城。面对对方的言语询问,他只说是“送货”,至于送什么货,大家心照不宣。首尾两股细麻绳交叉,打上十字花,花花绿绿的六盒糕点叠扎在一起,上端打上圆扣。艾杏佛拎起来就走。他在城里有一股熟捻劲儿。仿佛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尘灰提着装脏器的木桶跟着,身上的军装都不如领头的猎户神气。尘灰跟着艾杏佛出了小城,城头没人拦他们,尘灰还抽空看了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