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糖果公司过来送货。那也是这种高端和中端要夹杂着低端烟酒的配送方案。他还要把各个宅门下人不要的低端烟酒,去流民大市场换成中高端货,这过程中还得躲着宪兵队综合执法局的巡逻。如果一切顺利,接了孩子之后又要在黄昏时,去食品厂买酱肘子、猪头、鸡爪和炸带鱼之类的熟食,卖给那些各宅门的长工和女仆以及。
看着王翠兰在灶台前扭动的腰肢,陈伟没来由的一阵疲惫。看着对方将结痂的粥碗刷净,麻利切菜的动作,以及熟练地添柴烧水。他就觉得眼角一酸差点哭出来。饭做好了,陈伟跟孩子们一起捧着已经被刷得干干净净的粥碗。此时那双因为疲惫而颤抖的手,在今天凌晨宰鸡时,差点害得他被刀差点割到手指——连续三天只睡四个小时,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王翠兰递来的热粥是他唯一能咽下的热食。
孩子们吃得很快,一个个在灌下热粥后都回了魂。他透过视网膜上泪水,看到陈小花捧着空碗舔得发白的碗沿时,王翠兰正弯腰往灶膛里添柴。蓝布褂子被热气蒸得贴在脊背上,后腰处渗出的汗渍晕开深色的花,裤腰下露出的小腿肌肉随蹲起动作绷紧,裤管摩擦出细碎的声响。陈小强盯着她围裙下若隐若现的腰窝,突然把空碗往桌上一磕:「我还饿!」
王翠兰直起身,用袖口擦汗时故意将领口扯松。粗布褂子滑到肩头,里头艳红的胸罩边缘倏地闪过,又被她指尖飞快勾回,像滴在宣纸上的朱砂。「饿了就再喝碗玉米粥。」她声音带着灶膛的火气,却在转身时往陈伟身边凑了半步,「他陈哥,你这煤球该换了,都呛人了。孩子们也都在长身体呢,再省也不能让孩子啃萝卜。」
陈伟盯着陈小花偷偷咽口水的模样,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凌晨三点从流民市场抢来的活鸡还在笼里扑腾,他得赶在半山别墅区的管家起床前宰好拔毛,哪有功夫生火烧饭。王翠兰却突然伸手,指尖擦过他汗湿的后颈:「你看这痱子,夜里得拿井水擦擦。」她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在他皮肤上留下淡红的印子。
丁大头蹲在门槛上嗑瓜子,突然把瓜子皮往陈伟脚边一扔:「哥,你看翠兰这手艺,炖个鸡能让骨头都入味。」他故意把「炖鸡」二字咬得极重,眼睛却瞟向王翠兰弯腰拾柴的屁股,「你可别,守着那么多活鸡活鱼愣是让孩子啃萝卜啊。」
王翠兰突然把火钳往灶膛里一戳,火星溅到陈伟裤腿上。「丁大头你少胡说!」她转身时,蓝布褂子被风灌满,勾勒出腰间不盈一握的曲线,「他陈哥是忙不过来,哪像你一天到晚瞎溜达。」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角,那是刘桂花留下的旧布料,边角还绣着半朵残莲。
陈伟被火星烫得一激灵,却看见王翠兰从围裙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块酱肘子,油汪汪的皮在天光下泛着亮。「这是我偷偷藏的,」她压低声音,凤仙花染的指甲在肘子皮上掐出印子,「昨儿给半山别墅区帮工时,张府管家赏的。你让孩子啃口肉,别跟我似的,跟着丁大头时连鸡骨头都舔不上。」
丁大头突然把瓜子袋往地上一摔:「你提那事儿干啥!」他肥脸涨红,却被王翠兰狠狠瞪了一眼。陈伟盯着酱肘子上的油花,突然想起刘桂花入狱前攥着他的手说:「丁大头把我当诱饵呢,你别信他媳妇。」可陈小花已经凑过来,细瘦的手指戳着肘子皮,眼睛亮得像流民市场的灯。
王翠兰趁机把肘子往陈伟手里塞,手腕擦过他掌心时故意停顿半秒。「趁热吃,」她声音软下来,凤仙花红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了道细线,「我知道你还惦记桂花嫂子,可她在教习所里,总得有人给孩子擦屁股不是?」她突然凑近,陈伟闻到她头发里混着的、属于刘桂花的雪花膏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汗酸。
屋外的鸡突然叫起来,陈伟猛地站起身。王翠兰却一把抓住他手腕,粗布褂子滑落露出整个肩头,艳红胸罩在晨光里晃得他眼晕。「我跟你说个事儿,」她嘴唇几乎擦过他耳垂,「我看你好几天了,昨儿晚上我还看你拿竹竿挑了我裤衩过去闻呢。」
陈伟刚想躲开可手腕却被她攥得发疼,却看见陈小花正用指甲刮着肘子皮上的油。王翠兰的指甲突然掐进他肉里:「你就当可怜我,让我当个妾,总比跟着丁大头被卖给流民强。」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陈伟手背上,和凤仙花红混在一起,像谁在他皮肤上画了道血痕。
丁大头突然踹开院门,肥脸贴着门缝往屋里瞧:「哥!半山别墅区的张管家刚才差遣人来,说要现杀十条活鱼!」他话音未落,王翠兰猛地松开陈伟,转身就去抓灶台上的菜刀,刀刃在晨光里晃出冷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