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听见宪兵哨声尖锐地划破雨幕。两名穿黑色作训服的宪兵踩着积水冲来,防暴盾牌上的蟠龙纹章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光。
“蹲下!双手抱头!”为首的宪兵用警棍戳向黄富贵裸露的大腿,金属棍尖碰到他腿上的刀疤时,他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子。另一名宪兵趁机用盾牌撞向他胸口,黄富贵踉跄着撞在lv帷幔的支架上,霉烂的布料簌簌掉渣。
“冤枉啊长官!是她抢我钱!”黄富贵的哭喊声混着雨水,他慌忙去提裤子,却被为首的宪兵一脚踹在屁股上。“抢钱还是强奸?”宪兵的皮靴碾过他掉在地上的钞票,百元大钞上武廿无的头像被踩进泥里,“老子在这儿盯你半天了,上次就摸卖菜妞的屁股!”
刘桂花躲在烤肠摊的遮阳棚下,指尖捏着从黄富贵包里顺来的两沓钱。她看见宪兵的警棍雨点般落在黄富贵背上,花裤衩的熊猫脸被揍得变形,而围观的流民竟鼓起掌来。有人大喊“打得好!这傻逼早该挨揍了”,唾沫星子混着雨水砸在黄富贵抽搐的背上。
“带走!”宪兵队长拽着黄富贵的花裤衩松紧带,像拖死狗似的往岗亭走。黄富贵的哀嚎渐渐远去,刘桂花才敢探出头,看见自己帆布包上的古驰皮带扣还在雨里晃悠——那是她刚才故意挂在烤肠摊挂钩上的,此刻成了嘲讽黄富贵的最后一枚金属牙齿。
陈伟背着陈小花挤过来时,看见妻子攥着钱的手在发抖。“桂花你...”他话没说完,就被刘桂花塞了把零钱。“给小花买药。”她的睫毛上挂着雨水,却笑得比烤肠摊的灯光还亮,“刚才黄富贵非要给咱送钱,不要都不行!”
雨还在下,流民市场的喇叭又开始循环播放司法解释。刘桂花挽着陈伟的胳膊往家走,听见身后传来缝纫机的“哒哒”声——黄衣老板娘正在改她那条破洞丝袜,针脚穿过巴黎世家的残标时,像在给末世的荒诞缝补最后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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