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呢。”
亨利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烧红的炭。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手下抢走叶莲娜的手包时,金属搭扣崩开的声响像极了骨裂的脆响。阿鲁多捏着试管对着车灯,那液体样本在玻璃管中折射出浑浊的光晕,宛如某种古老的炼金液体。“啊——”阿鲁多突然发出陶醉的叹息,舌尖灵巧地卷起一滴准备送检的琥珀色液体。他的喉结夸张地上下滑动,喉管里发出类似猫科动物进食的咕噜声。“还是叶莲娜的味道最棒。”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舌尖扫过嘴角残留的液体,“带点绝望的甜味。”亨利的胃里翻江倒海,胃酸灼烧着食道。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阿鲁多的指甲上——那是精心修剪的杏仁形,甲面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哈,想不到吧?”阿鲁多突然掏出一份文件,在亨利面前晃了晃。雨滴打在纸张上,晕开“李玄”两个字的油墨。“上次的血样和尿样我没喝,结果放在黑市一查——”他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器官匹配度数据,“叶莲娜的心脏和那位首富的匹配度高达97.3%!”亨利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他的视线模糊了,脑海中闪过李玄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笑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曾出现在《庐州日报》头版,标题是《末世巨鳄的慈善帝国》。“只要你点点头,”阿鲁多的手指突然捏住亨利的下巴,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二百万庐州币,加上你欠我的所有债务一笔勾销。”他的呼吸带着尿液的臊味,“当然,叶莲娜会‘自然死亡’的。”雨水顺着亨利的后颈流进衣领,他的脊椎仿佛结了一层冰。他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幕:阿鲁多将一个少女的肾脏浸在福尔马林里,哼着《野蜂飞舞》的调子,用银质吸管啜饮她的血。“我……”亨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的视线落在阿鲁多的领带夹上——那是一枚镶着碎钻的“β”形徽章,与三天前碾压变异老鼠时留在铁栅栏上的符号一模一样。阿鲁多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张开双臂。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流成瀑布,在他脚边形成暗红色的水洼。“考虑好了吗?”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想让叶莲娜成为富豪的续命工具,还是让她成为街头的无名尸体?”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后腰的枪套。那是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17,枪管上刻着叶莲娜名字的缩写。三个月前,他用这把枪杀死了一个试图非礼她的醉汉,子弹穿过那人的心脏后,他从一个司机变成了叶莲娜的入幕之宾。就在这时,阿鲁多的手下突然用棒球棍砸碎了后挡风玻璃。玻璃碎片如雪花般飞溅,亨利的倒影在破碎的玻璃中分裂成无数个扭曲的影像。他看见自己的瞳孔里映出阿鲁多的笑脸,那张脸在雨幕中逐渐模糊,最终变成了皮特·弗杜贝尔格的脸——那个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此刻正站在雨夜里,用银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我……”亨利的声音颤抖着,“我需要时间考虑。”阿鲁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在停车场回荡。他的手下们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没时间了,小亨利。”阿鲁多突然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阴鸷如蛇,“要么现在点头,要么现在死。”亨利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叶莲娜站在雨幕中,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我……”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答应你。”阿鲁多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随亨利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他低头看着叶莲娜,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叶莲娜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手包里取出两个试管,一个装着暗红色的血液,另一个是淡黄色的尿液。试管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我的血样和尿样,明天你帮我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咱们都放心。”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在方向盘上泛出青白。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雨刷器的“咯吱”声和叶莲娜轻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突然,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叶莲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伸手将试管小心地放进手包,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的,”她轻声说,“所以我需要你明天帮我把这些样本送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