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烨低吼了一声。
一群人从许烨背后冲出来,两方对峙。
气氛变得特别紧张。
就在这无比紧张的时刻,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众人一惊,表情有些慌乱起来。
“谁报的警?”许烨皱眉,看向那杰,“你报的?”
“放屁,老子恨不得砍死你,会报警?”那杰怒骂许烨。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郑梓妍,郑梓妍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瑟瑟发抖地对我说:“明哥,我……我报的,我怕我爸会……”
我用食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别承认。”
郑梓妍乖巧地点头。
两伙人散开,许烨和那杰上了各自的车,只剩下一群背锅的小弟留在原地。
他们没有反抗,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郑叔,我和郑梓妍。
在警局里录完口供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警局。
那几个绑架郑叔的人并没有供出许烨来,因此,他们理所应当地被关了起来。
警局门外,郑梓妍问我:“明哥,为什么我们不告诉警察是许烨干的呢?”
我解释说:“首先是因为没证据,其次,许烨是这里的地头蛇,要想扳倒他,这一件小事根本不够,最后,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做了,非但搞不定许烨,还会被许烨报复,得不偿失。”
郑叔叹了口气,说:“没办法,谁让人家后台硬呢……”
郑梓妍眼圈红了,说:“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虽然穷,但我们也是人啊!我们不是畜生,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我语重心长地说:“有钱人不会管我们这群普通人的死活的,他们当我们是拉磨的驴,生长的韭菜,只有磨盘不转了,韭菜不长了,他们才会低头看我们。”
在底层混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明白了。
而且,混迹底层,不仅要承受上位者的压榨,还要防止同为底层人的摧残。
底层的人最喜欢为难底层的人,仿佛为难别人能显现出他们的与众不同,仿佛为难别人能让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越是接近底层,人的动物性就越强;越是接近高层,人的理性就越强;而处于中层的人,有底层人一半的动物性,也有高层一半的理性,所以,他们才更接近于人性。
所以我们经常觉得某位专家说的话很离谱,比如穷人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比如穷人应该无偿上班,比如工资应该降得更低,这样有利于提升年轻人工作的积极性,有利于年轻人奋斗。
因为他们是没有人性的,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这群人,坐得太高了,看不见云层底下,深巷小路中的泥泞与挣扎,只看到了所谓的“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他们附庸风雅,故作高深,实际上根本不理解普通人的苦。
因为商人重利,因为他们的动物性被隐藏,更多的是理性。
所以,他们没有人性。
而那些读过书的,被称为“孔乙己脱不下的长衫”的年轻人,则是思想上到了中层,但物质层面与身体却还停留在底层,所以,他们会因为自身的善良与人性,被底层的兽性欺压。
我的话让郑梓妍陷入了沉思,让郑叔陷入了沉默。
活着太难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郑梓妍问我。
我说:“郑叔,要不咱们先去鸢都吧。”
郑叔点了点头,说:“暂时只能这样了。”
“那明哥你带我先回家,我去把我的车开。
我说:“现在就别想着你的车了,先回鸢都再说。”
郑梓妍努了努嘴,委屈地嘟囔:“那可是我辛苦挣的钱啊……”
我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郑梓妍和郑叔去加油站加满了油,然后直接上高速,一路赶回了鸢都。
我开车来到了新天地小区,把郑梓妍和郑叔送下,然后就开车回了租房。
我记得我的房租快到期了,该重新找房子了,先去收拾收拾之前的租房。
我想找个离着老板娘和我新公司近的地方租,这样上下班或者见老板娘都要方便一点。
我开车来到了公寓楼下,回到了许久未回的租房,打开门,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我背后传来一个湖南口音的温柔女声:“小哥哥,你要搬走呀?”
是颜菲。
“嗯,要搬